永夜(牡丹花下死)(145)

山谷幽深,隔绝了世俗烦扰。他们难道真的能在这里与世隔绝生活一辈子?月魄目中掠过一丝黯然。

永夜看捉得差不多了才罢手。见月魄用树枝串了鱼要拎进厨房忙止住了他,“我给你做烤鱼!”

“好啊,上回吃过一次,还是冷的。”月魄说着把鱼串递给她,又解了两条大的拿在手中,“中午吃烤鱼,晚上喝鱼汤,我去找点菜晚上煮汤。”

上一回她请紫袍小孩吃烤鱼,顺便也给月魄烤了一条去。鱼冷了,月魄却说只要是她烤的都香。他还说,他们不会是敌人。

永夜低头看着手中的鱼串,微笑着升火烤鱼。

夜空异常晴朗。星光与月光与厨房的灯光交相辉映。

空中有花香,桌上有鱼香。永夜却没有动筷子。

“怎么不吃?”月魄很奇怪。

永夜掰着指头数:“第一天是鸡,第二天是兔子,第三天是鸟,第四天是鹿,昨天吃了蛇,今天吃鱼……我吃了六天的ròu了,好像长了不少。”

月魄挟了一块鱼扔进她碗里:“你不胖,再长长才好。”她数一个指头,他的心就跳一次,生怕她不想再吃,不想再在山谷里呆下去。

永夜望着鱼叹气:“我觉得胖了很多。”

月魄沉默了下,挣扎了会,还是舍不得说起外面的事情,舍不得让她离开。行动已快过思维,思索的同时已动手盛了碗汤给她:“不吃鱼,喝点汤,长不胖的。”

永夜接过汤,扑鼻的香味,奶白色的汤计,她望着月魄有些企盼的神情突然下定决心:“太香了,不管了。”说着咕噜一气喝完,埋头吃鱼,连汤里的野菜也捞来吃了。

月魄没有动筷子,满足的看着她吃完才赞道:“每次见你吃这么高兴,我都觉得为你做吃的特别幸福。”

幸福?永夜拍拍肚子又瘫在椅子上犯食困:“每天吃得犯困才是最幸福的事。这么多年,这几天最幸福。”

“我们去看星星,我才做了支笛,我吹给你听,听着睡也会很幸福。”

月魄吹笛的模样让永夜想起了青衣师傅在美人先生楼前吹难听的箫。

“还记得去看三位师傅打架的事吗?”

“记得,看得过瘾,被罚在田里翻土我还一个劲笑。”

“青衣师傅后来在美人先生楼前吹了很久的箫……很难听……”

“你敢说我的笛子难听?”月魄反应过来,但是永夜没有回答他,已经睡得沉了。和月魄在山谷里呆的日子,她总是很放松,很容易睡着。

月魄手轻抚过她的脸,六天,她和他在这里呆了六天。她说这六天最幸福。“还能再长一点吗?”月魄望着星空下闪闪发光的溪水轻声问自己。

看着永夜睡熟的脸,花瓣一般柔嫩的双唇,他低下头,轻轻的从她唇上扫过,却移到她额间印下。

山谷里的生活清淡平静。转眼两人已在谷底呆了十天,永夜这天去捉了只獐子回来。晚上月魄煮了一锅汤,又烤了条獐子腿。

“你真打算把这山上的野味全吃遍?”

永夜啃着獐子腿就着獐ròu汤吃得满嘴流油,白了他一眼说:“实话告诉你,我生怕被人瞧出来是女的,在王府看着ròu都不敢吃,我容易吗?这八年,我只啃过一次鸡腿,还是在李言年院子里蹭的。那晚若不是想着要去救你要多点体力,我还舍不得吃呢。”

“我欠你多大人情似的!为了我吃鸡腿,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月魄心里一颤,嘴上却取笑永夜。

“我不怕,我现在要大开荤戒!”

“你不怕长……开了,让别人看出来了?”月魄的眼睛往她胸部一瞟。

永夜面不改色又喝了口汤:“你不是别人。”

月魄心里一暖,伸手去擦她嘴边的油腻。

永夜一挡:“我去溪边洗脸,你袍子这么干净,还是月白色的,弄上油麻烦。”说着站起身,又喝了口汤,叹道:“月魄,你的手艺无与伦比,你将来不开医馆,开间酒楼也能成赚够银子。”

“好,将来我一定还开一间平安酒楼。”

永夜呵呵笑了,走出门望了下天空:“今晚无云,有月有星,涮好锅碗来陪我!”

她悠然自得走到溪边低下头,闪闪发亮的溪水映出张模糊的脸,手伸进去便搅得碎了,心仿佛也乱了。

静夜之中溪水呜咽,永夜将脸埋进了水中。清凉的溪水冲涮着她的脸,眼中阵阵酸热,她分不清脸上冲过的,是水还是泪,嘴里吐出的是汤还是胆汁,只觉得苦涩莫名。她喝了好几口溪水才勉强冲淡那股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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