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侠记(63)

辛大娘笑了,道:“如果两位想分开住,我可以和这位姑娘住在一起。她好象病得不轻,我这就去把炕烧暖起来。”

慕容无风想了想,结结巴巴道:“我们是……是住在一起的。”

“那她就是你的老婆。”辛大娘向他挤着眼睛。

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过了一会儿道:“我的腿不大方便,能不能……”他望着脚下的门槛。

“这个好办。”辛大娘一闪身从房子里拿了一个柴刀,把两个房子的门槛立时拆了下来。慕容无风转动轮椅,来到客房里,将怀里的女人轻轻放到c黄上,盖好被子。

辛大娘给他端来一杯热茶,两个馒头。他很客气地接过,道:“多谢。”

他吃馒头的样子也很斯文。喝茶的样子更斯文。辛大娘从来没见过一举一动都这么斯文讲究的人。

“大娘,这里附近有没有药铺?”慕容无风忽然问道。

“有,不过不大。大夫是从外地请来的,姓刘,医术怪好。每隔九天才来一次呢。那时候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赶过来瞧病。你要去,得早早地起来才好。他不在的时候,坐堂的是他的徒弟,水平要差些。你们来得巧,今天他正好在,要不,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病?”

慕容无风淡淡一笑,道:“看病倒不用,我只想去抓些药而已。”

烧上炕,安顿好了一切,两个人一起来到药铺门前。

大夫还没有出来,门口已排了长长的队,有背着孩子的,有赶着马车拖着病人的,扶老携幼,辛大娘干脆把自己的馒头摊子也摆在了药铺旁边。

还没有瞧过病开过方子,买药的人当然就很少。

辛大娘带着慕容无风来到柜台边,招呼着道:“阿水,你爹爹在么?”村子小,人人都认识。阿水是个十六七岁的健壮小伙子,阿水家是村子里少数能识字的几家之一。阿水的爹自然就是药铺的老板。

“阿哟,辛大娘,您老怎么来了?怎么?瞧着我们这里人多,把馒头铺子也搬过来了?”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热情地和辛大娘说着话,却拿眼不停地打量着慕容无风。

山里人好奇,倒也罢了,阿水爹是村子里唯一见过些世面的人,却也禁不住为白衣人淡雅如菊般的气质所折服。

白衣人沉静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言不发地等着他们说完。

辛大娘道:“这位吴公子是我家刚来的客人,他娘子的身子有些不大好,想找你萧老板抓点药。”

萧老板哈哈一笑,道:“你们今天来的正好,刘大夫已经到了,正在我屋子里喝茶呢。吴娘子在哪里,请大夫瞧一瞧岂不更妥当?”

白衣人轻轻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煞白。萧老板心里道,莫说你娘子,就是你自己看上去,都像是有病的样子。白衣人轻轻地道:“多谢,这个却不必。药方子我记得住。”

“阿水,过来抓药。”萧老板扯着嗓子喊道。

“劳驾,我要当归、泽泻各五钱,川芎、红花、桃仁、丹皮各三钱,苏木二钱,杜仲一钱。一式十份。请问,有没有七厘散?”白衣人口齿清晰地说道。

萧老板道:“七厘散……这种贵重的成药小店没有。”

白衣人笑了笑,道:“成药没有不要紧,可以现配。请给我朱砂一钱二分,麝香一分二厘,梅花冰片一分二厘,净rǔ香一钱五分,红花一钱五分,明没药一钱五分,血竭一两,粉口儿茶二钱四分。研末之后,照原量做上十份。”他说得很慢,阿水倒是手脚很快,拿出一叠纸,从药柜子里飞快地抓着药。

白衣人静静地看着他,指了指其中的两种药,道:“这两个……不对。这不是苏木,这也不是血竭。”阿水吐了吐舌头,连忙更换。

萧老板笑着道:“看来公子对药所知不少。”

白衣人笑了笑,道:“我自己也常常生病,所以药见得多。”

萧老板飞快地打着算盘,道:“一共是二十一两银子。”

白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道:“这是五十两银子。”

萧老板笑了,没有接,道:“山里人不知道银票是何物,我们只收现银。”

白衣人一愣,想了想,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兑换银票的?”

“没有。银票是城里人用的东西。这里没有人相信银票。”萧老板道。

白衣人道:“抱歉,我没有现银,连一文都没有。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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