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139)


“你和师兄都不吃ròu,我一个人吃也没有意思,干脆把它放走好了。”
“谁说我不吃ròu。”雪斜睨她。
“你……”
“大年初一咱们包的饺子不就是白菜猪ròu馅的。”
“你……”如歌指住他,“那你刚才还生气!”
“哼,我生气是你对玉自寒记那么清楚。”雪白她一眼,“我呢,我一质问你,你就连我吃不吃ròu都不记得了。可恶啊!”
如歌无力道:“我和玉师兄相处了十几年啊。”何况雪那时侯凶巴巴的,她紧张之下怎么还能想得起来嘛。
“清蒸。”
“……?”
“少放点姜片,不要蒸太久,否则就不鲜嫩了。”
“哦,”如歌望住他,“你又想吃了?”
“那当然!”雪得意地笑,“哈哈,这兔子是只属于你和我的,才没有其他人的份儿。”
桃花树下,雪终于又笑得象孩子一样开心。
如歌也笑了。
不管怎样,他不生气就好。
夜里,如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再次见到玉师兄,虽然抱住了他、听到了他,他的呼吸和微笑就在她的身边,可是,这快乐来到的太过轻松和突然。她开始惴惴不安,担心这只不过是一场兴奋而狂乱的梦,天一亮,便会散去。
坐起身来,她敲敲自己的脑袋。
不许再胡思乱想,这般患得患失,紧张得都有点象不经世的小姑娘了。呵,她还笑雪象小孩子,这会儿不是跟他差不多了吗?
笑了笑,她穿上衣裳鞋袜,反正也是睡不着了,不如出去走走。
屋门在寂静中的夜中“吱嘎”轻响。
如歌走出来。
今晚的月亮圆如银盘。
她走在院外的小路,春夜的风没有寒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吹得红衣随风扬起,路边有细细的虫鸣,使夜色显得更加温柔静谧。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白天的那片杏花林。
粉白的杏花在月光中皎洁柔美。
花瓣恍若是透明的。
林中树梢有一串碧玉铃铛,薄如蝉翼,恍若也是透明的。
风过。
铃铛飞响。
叮叮当当响的清脆。
树下青衣的那人微笑了。
如歌凝望他淡如月华的侧影,一时间不知是幻是真,看得痴了。玉自寒听到声响,回首而笑,眉宇间的温柔令得满树杏花同样痴了。
他微笑轻道:“你来了。”
如歌半天才缓过神:“啊,忘记了你已经可以听到声音。”
玉自寒笑:“似乎言若有憾。”
“是啊,都不可以偷偷绕到你身后去吓你了。”如歌皱皱鼻子,偷笑,“好可惜啊。”
玉自寒含笑不语。从小到大,如歌从没有欺负过他是一个聋子,从没有象别的孩子一样因为他听不见而捉弄他。
待得如歌走到他的身边,他轻柔地摸摸她的头顶:
“怎么没睡呢?”
如歌眨眨眼睛:“你呢?”
“我……”他声音低柔,“我怕一睡着,便会发觉这只不过是场梦。”
如歌的心猛然一紧。可是,雪的面容立刻出现在她的脑海,于是她把那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串玉铃铛你还一直留着啊。”
如歌看向树梢的风铃。
玉自寒用手指轻触飞响的铃铛:“是。有了它,我才可以‘看’风的声音。”
“‘看’到的风声和‘听’到的风声是一样的吗?”
“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呢?”如歌睁大眼睛。
玉自寒微笑:“因为送我铃铛的人,对我的关心是一样的。有同样的心,不管是怎样的风,‘听’起来都是同样的好听。”
如歌的脸微微有些红:
“师兄,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如此会说哄人开心的话呢?”
玉自寒怔住,然后笑:
“想知道原因吗?”
“想啊。”
“那是因为,以前我以为自己的声音很难听,不想要你的耳朵受罪,于是就说的很少。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声音还满好听的。”玉自寒轻轻笑。
如歌惊掉下巴:“师兄……你……你……”
“怎么?”
“你真的是玉师兄吗?”
玉自寒笑得开心极了,他用力拍拍如歌的脑袋:
“是不是吓到你了?”
如歌傻呆呆:“天哪,原来师兄也会自大臭屁外加吹牛皮的。”她忽然莞尔一笑,“是啊是啊,师兄的声音最好听了,那给我唱个曲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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