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162)


暗夜罗道:“你生病了,昏迷了十九年。”雪告诉他,暗夜冥的魂魄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将往事全部记起。
“十九年……”她重复道,摇头苦笑,“怪不得我觉得四肢酸麻,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很快你就可以康复。”他会让银雪将那个女人的魂魄早些驱走。
她凝注他,担心道:“罗儿,你也病了吗?”
“没有。我很好。”
她的手掌轻轻抚摸他的面容:“怎么会这样苍白?怎么会这样消瘦?我的罗儿应该是神采飞扬的俊美少年。”她的掌心滑腻温暖,她的抚摸带着满满的爱怜。
暗夜罗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他呼吸急促:
“告诉我,你是谁?”
她诧异道:“罗儿?”
暗夜罗喘息:“快点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她摇摇头,笑道:“坏孩子。”见他如此固执坚持,她终于妥协了,伸手捏一下他的鼻尖,无奈道,“那好吧,我是杯儿。”
杯儿……
暗夜罗的天灵盖仿佛被巨掌击中!他五官颤抖,邪美的容貌亦开始扭曲!喉咙一甜,胸中一口热血“哇”地喷涌而出!
她是杯儿。
她是他的杯儿!
……
……
晨曦中。
她在溪边旋舞。
糙尖上露珠被她的裙角飞扬成晶莹的薄雾。
他躺在糙地上,嘴里衔着根青糙,手指把玩着一只黄金酒杯。杯身映出她翩翩的舞姿,衬着黄金的光芒,美得荡人心魄。
“喂,我不想喊你姐姐了!”
他抱怨地喊道。
她径自舞着,融化在朝霞、青糙、溪水、野花、蜻蜓交织的美丽世界中,没有理会他孩子气的话。
“你听到没有!我往后不喊你姐姐了!”他苦恼地飞旋酒杯,低声道,“喊你姐姐,就好像永远也长不大。”她越来越美丽,江湖中越来越多的人为她的美丽倾倒。
他害怕在她心中自己永远只是一个弟弟。
她停下舞蹈,坐到他身边。捏捏他的鼻尖,她的声音就像哄一个孩子:“怎么不开心了呢?”
酒杯在空中轻盈旋转。
他两眼放光道:“我往后叫你‘杯儿’好了!”酒杯飞舞就如她的舞姿,有灿烂的光芒,有纤细的腰身,有细润的肌肤。而且,酒杯就在他的掌中,可以让它舞,可以让它静,也可以让他用嘴唇细细地品尝。
“多奇怪的名字。”她笑着摇头。
“好不好?你作我的‘杯儿’。”他逼近她,目光执拗。
在他的目光下,她忽然惊怔。
她知道他已经杀了许许多多的人,暗河宫的名号在江湖里也已经重振声威,但是在她的心里,他一直只是一个孩子。
然而此刻,他的目光带着噬人的野性!
或许,罗儿真的长大了。
她笑容温婉:“我是你的姐姐。”
“杯儿,作我的杯儿!”他央求。
“这个名字不好听啊。”
“好听!”
她依然摇头。
他生气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快说!你答应作我的杯儿!”
“罗儿,好痛。”她呻吟道。
“答应作我的杯儿,就放开你。”他手指更加用力。
“不。”
他怒火上冲,突然将她拉近!滚烫的呼吸,他的嘴唇离她只有一寸!喘息着,他贴近她殷红的双唇!
“作我的杯儿!否则,我就将你变成我的女人!”
那一天。
她终于还是妥协了。
……
……
暗夜罗的泪水是血红的。
他抱住她,泪水自紧闭的双眼滑落。血红的泪水,苍白的面颊,他不可抑止的悲伤象诡异而凄美的图画。
她爱怜地抚摸他:“罗儿,对不起。”
他抱紧她。
“我生病昏迷这十九年,你一定很辛苦对吗?”她叹息,努力笑着,将自己的泪水赶走,“放心啊,现在我病好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暗夜罗只想将她抱在怀里。
其他的事情,他什么都不要去想。
“十九年来,你一直都在暗河宫底吗?”她轻声问道。
“嗯。”
“一直在地底,见不到阳光,没有新鲜的空气,使你的身体不再健康,神情那样忧郁。”她抚摸他的长发,“都是我的错。”
她的手如此轻柔。
暗夜罗血红色的泪轻缓地奔流。
“不想让你再练功了,不想让暗河宫再称霸天下了,”她抱紧他,“罗儿,姐姐只想你快乐幸福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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