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59)


景献王冷笑。
“烈明镜会不会将庄主之位传给他的女儿呢?”刘尚书低声揣测。
酒洒出来,流在修剪整齐的指甲上。
另一边。
“师兄,我不太喜欢那个景献王。”如歌耸耸鼻子,难受道,“他好象一直盯着我看。”
玉自寒抬头。
淡淡的目光中有股寒意,越过宽阔的殿堂,扫在景献王脸上。
景献王一惊。
酒杯“啪啦”一声跌在案上,酒水泼湿了他的华袍,声音很响脆,众人都望过来。
刘尚书急忙为他擦拭。
景献王一把推开他,心底暗自恼怒。只不过是一个残废,他刚才为什么会感到恐惧呢?
“哈哈。”
如歌轻笑,偷偷握住玉自寒的手,眨眨眼睛:“师兄,你真棒!”
玉自寒淡笑。
望着她晶莹的脸庞,他忽然发现,这段日子她的确一日比一日更加美丽,就好象压抑了千年终于要绽放的鲜花,那光彩让人神为之夺。
“皇——上——驾——到——!”
众皇子与大臣们跪地接驾。
只有玉自寒坐着。
在大殿中尤显华贵出众。
皇上怜他双腿不便,自幼就从没有让他下跪过。
如歌这是第一次见皇上。
她跪在地上,悄悄抬起眼睛,想要看一看皇上长得什么样子……
但是——
她没有来得及去看皇上。
却被皇上身边的一个人夺去了呼吸!
白衣如雪。
光芒耀眼。
虽然柔软雪白的斗篷遮掩住那人的面容,但优美绝艳的双唇依然勾魂摄魄。
那人仿佛是玲珑剔透的,强烈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盈盈飞雪中。
晶莹璀璨。
那人好象是雪幻化而成,却有哀愁和伤痛。
如歌惊怔。
脑袋阵阵嗡鸣。
她诧异地望着那人,没有听见皇上命众人平身,没有发觉大殿中只有她一人还突兀地跪着。
玉自寒俯身将她扶起来。
她怔怔坐在席间,目光仍盯着白衣人看。
是他吗?
他为何会在这里?
皇上眉毛极长,眼神很温和,脸色红润,并不象久病初愈的样子;他的两鬓已花白,酒量却好象很好,转眼已饮下三杯。皇上身旁并肩而坐的是白衣人,不言不语,静静饮酒。
“他是谁?”
如歌怔怔地问。
在殿堂之上可以与皇上并肩同坐,且不用下跪,神态也未见得有多么恭谨。究竟是何等的身份,可以让白衣人俨然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白衣人给她的感觉,怎么如此熟悉。是他吗?看不见容貌。
没有人回答她。
玉自寒正望向皇上,没有“听见”她说话。
“恭贺父皇身体康健!”
景献王举杯敬道。
“好、好,”皇上神清气慡地大笑,侧身对白衣人道,“这全是雪衣王的功劳,来,让朕敬你一杯!”
殿堂上众人的目光皆投向神秘的雪衣王。
雪衣王一向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会突然在宫中显身,有时几年没有消息;但所有的皇子和大臣都知道,这仙人一般的雪衣王是世上唯一可以左右皇上心意的人,他的一句话,比所有人的进奏都有用的多。
雪衣王是神仙。
这是宫中的传言。
刘尚书记得二十年前见到的雪衣王,同现在一样,风姿绝美,只要看一眼就让人心醉神往。
可是,却始终没有人真正见过雪衣王的面容。
他或是斗篷掩面,或是轻纱缭绕,仿若云中雾里;有人曾经打赌雪衣王其实长得很丑,命武功高强之人去强行撩开他的斗篷,但雪衣王似乎只是轻轻弹下手指,奉命之人便昏死过去,打赌之人也被皇上严加惩罚。
皇上似乎对雪衣王极为敬重,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
雪白的斗篷下,优美的双唇轻轻一笑,有如春夜的海棠花。
“皇上的酒我不喝,我要她敬的酒。”
说着——
晶莹的手指伸出——
点中了静渊王身边的红裳少女!
亮如白昼的乾阳宫。
众人诧异。
啊,也只有雪衣王可以公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歌惊大了眼睛。
在皇宫中,这人居然可以如在青楼一般,随意点个姑娘来陪酒吗?她怒气暗涌,这雪衣王不仅在侮rǔ她,还侮rǔ了同她一起的师兄!
她眼冒怒火,向斗篷遮面的雪衣王瞪去!
绝美的唇勾出幽幽的恨意,淡淡道:“皇上,你看,连静渊王身边的小丫头都不将我放在眼里。”
皇上僵住,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边是最疼爱的皇子,一边是他最倚重的雪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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