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如画(40)

“你同我说这么多,就不怕我把你们的计划全部告诉帝后?”

“你当帝后是傻子吗?她会不知道荀家有谋反之心,如今莞城之战就是她一手安排的好戏。”

她垂首盯着地上的水洼中,被细雨溅地涟漪圈圈,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不想你死。”他的声音亦然很低。

“可当初要杀我的人,也是你。”她的声音愈发低,但这句话脱口而出,却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唯有淅沥雨声拍打。

她疑惑地仰头,看着华修,可他却抿着锋唇,目光笔直地盯着她身后地某一处。

她亦转身,顺着华修地目光望去,就在那淅沥地雨中,荀洛撑着一把纸伞,大街的另一头,深邃地目光正盯着他们二人。

那一抹冰凉地疏离令她心惊,亦有心虚。

“二少。”她喊了一句,只见荀洛撑着纸伞,踏着雨水朝他们走来,最后停在她身边,将那纸伞撑在她的头上,为她挡去了全部的雨水。

站在伞中,她有些担忧地仰起头看着高她一个多头的荀洛,此时的荀洛正用冷漠地目光瞅着华修,而华修亦是冰冷地与他对视,视线中仿佛许多不为人知地隐情。

就在她以为,荀洛要与华修打起来之时,却听见荀洛开口了:“该回去上药了。”

她顿时有些哑然,没想到他们对视这么久之后,竟然只是一句“该回去上药了”,这个荀洛真真奇怪。

虽然奇怪,她还是乖乖地尾随在荀洛地身后,随他一起离去。

而华修,依旧站在雨中,看着荀洛将整把纸伞全部挡在了苏落雪的头上,自己却淋了一身。

直到那两个身影愈走愈远,最后淹没在茫茫水雾中后,华修勾起一抹笑:“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第八章雨中识(3)

在回去的路上,荀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往前走,而伞也始终撑在她的头上,她却觉得此时的气氛格外凝重。一路上,她因全身是雨水,冷风吹过衣衫,她打了几个哆嗦,这才感觉到冷。

她不禁朝荀洛的身侧靠了靠,想用他的身躯为自己挡一些风,却发觉这风来自四面八方,猛灌她的衣衫内,她在心里暗骂一句华修。若非是他,她又怎会与他在雨中站了那么久。

“现在知道冷了?”荀洛睇了她一眼:“聊什么那么尽兴,站在雨中都不舍得走。”

“我聊的尽兴都被你看出来了?”她冷讽一句,至始至终她都处于恐惧中,根本没有他所谓的尽兴。

“华修这个人还是少接近为好。”

“怎么说?”她佯装不解地问。

“华修这么年少,能接下华家如此庞大基业,且能游走在天朝各大门阀中,将政治玩弄在鼓掌间,可见心机与城府有多深沉。他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性的。”

听到这,她了然,于是试探性地一问:“你与他关系很好么?”

“大哥与他关系似乎不错。”

苏落雪在心中嘀咕一句:早就发现了,不然怎会联手要杀我。

她探出手抹了抹脸上残留着的雨水,如今想想都还心有余悸,这么多人想要杀她,她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

但是想起方才华修对她说的话,她还是觉得有道理的,他是为了她好,若她想置身事外,只能抽身而出,站在荀家这边。

可……她始终姓苏。

感觉到她突然的沉默,他问:“在想什么。”

“荀家是不是真的要造反了……”

“是反苏后,不要理解错了。”他纠正。

“反苏后与造反有什么区别呢,你们说帝君都已被帝后控制,反她就是反帝君,推翻帝后的政权后,难道你们会把江山还给元家,而你们荀家功成身退?其实你们荀家就是想借着民心改朝换代,对不对。你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名义,所以将矛头对象了帝后。”

“这叫顺应民心,帝后一手遮天的时代也该过去了。盛极必衰,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即便是如今的天朝已失民心,但你们永远摆脱不了谋朝篡位的恶名,史记也将流传千古。”

“你就那么肯定,会是恶名?”

“乱臣贼子终究是乱臣贼子。”说这句话时,她近乎于咬牙切齿,多日来积存在心中的怨气使她想找一个地方发泄。每回与他们荀家人一起,听着他们如何谋划着要反苏家,骂苏家,她却不能发作,还必须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她早就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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