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耳朵竖起来+番外(23)

  无人应答,眼前空空,哪有什么白光,怕是他困糊涂了才出现幻觉。

  刘麻子抽上裤腰带回帐篷,人高的杂草丛中,一只白茸茸的兔子从草底下蹦出去,沿着来时的路,一路蹦回霍家。

  白细回屋后换了身衣服,头发沾有草叶,一一打理干净。

  这时院子传出动静,是霍铮起来了。整夜未眠,吸入灵气后的白细精神抖擞,身上整理干净了,才出去找霍铮。霍铮面色如常,白细遂放心,他出去的事,没有人知道。

  接连几日,白细都趁霍铮休息后从屋中跑出去,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碰上当夜留在地里看瓜的村民也不怕了,灵气固体,他如今能随时变回兔子悄悄离开。

  白细放开了胆,村民却在连续几日撞见白影又不曾见其人后,跟其他村民一口咬定村里闹鬼。

  他们把鬼怪形容得面目可憎,说是个无脸鬼,只看得清背影,脸被挖了去,血肉模糊才看不清。真真假假的事经过一人又一人传言成了真的,很快闹鬼此事传遍长月村,一村里时人心惶惶,太阳刚落山,大人就把贪玩的小孩撵回家,免得被鬼捉去生吞活剥。

  白细搬了一张小木凳坐在隔壁婆子门口听她说故事,听得入神,回去吃饭时都心不在焉。

  汲取天地精华的白细面色比起来时红润许多,人也精神,午饭用过缠着霍铮要他说故事,霍铮放下手里的活,白细简直都要黏到他身上了,拉开些距离,霍铮才答:“嫂子,我不会说故事。”

  霍铮其实听过一些杂谈奇事,可他性子沉闷,说起来定然刻板无趣,说与不说并无区别。

  “噢…!”白细不恼,“铮铮,你信村里真的闹鬼么?”

  霍铮自然时不信,“神鬼之事,不过是糊弄人的。”

  白细心智单纯,近日却总喜欢跑到婆子那地听些神神乎乎的故事,霍铮从不阻拦,却担心他受到影响,只好试图劝他少听些。

  霍铮自我做出反省,或许是他总让白细闷在家里才造成这样的局面,院中的活儿清完,霍铮把鱼篓背上,“嫂子,今日出去捕鱼。”

  让嫂子出门多透透气,大概就不会总去想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白细戴上面纱跟在霍铮身后出门,路过张屠户一家,屠户家刚宰过狗,闹鬼之事如今在村里穿得沸沸扬扬,狗血辟邪,屠户就把还热乎乎着的新鲜狗血往门外泼,泼去泄气秽气,狗血四溅,落在白细的脚边。

  今日他穿了一身素青色的衣裳,软靴与裙摆被狗血沾上,霍铮挡他不及,脸都沉了一半。

  浓重的血腥味让白细双腿发软,瞥到身下染有血的衣裳,手指发抖,抓紧霍铮的手臂,“血……”

  “别怕。”霍铮环顾周围,离河塘已经不远,“等到了河边就能洗干净。”

  白细抓人抓得很紧,霍铮不得不开口与他商量,“嫂子,能否把手松开。”若是村民看到这一幕,怕不是又要乱嚼舌头,他一个大男人可将名声视作粪土,但他不能让他嫂子遭人误会。

  “……不放。”白细抓紧他,低下脑袋一副要哭的语气,“我怕血……”

  霍铮只好让他牵着自己衣袖,抵达河边,挑了处水草人高的河岸歇脚。

  “嫂子,你在此坐下,等我片刻。”

  白细依言坐好,他看着霍铮下河,折去圆硕的叶子交叠,是要给他打水洗干净脚下的污渍。

  河面远些的地方漂浮有从上游顺水飘下的花,水中之花色泽娇艳美丽,霍铮回岸时见白细一直望着他这边的方向,他回头看了看,突然返身再度入水,走远了,把浮在河面的花全部收拢距离,一手稳稳端着盛有水的叶子,另一手臂把花纳入胸前圈在臂弯,头一次做个采花人,回到白细面前。

  白细眼也不眨地看着霍铮走近,怀中捧有一束好大的紫色花朵。

  两人视线相触,霍铮没什么表情的把花递给白细,退后两步,维持该有的距离半蹲下,捡起白细一小角裙摆,沾上水仔细清洗。

  而白细呢,心神全被霍铮赠予他的花吸引去啦。

  霍铮对他真的很好呀,他不过是多看了一眼,这人就把它们全部带来送到他眼前。

  花上带有水珠,唯恐染湿衣裳,霍铮交给白细前就轻轻抖干净了。

  花香芬芳淡雅,嗅时让人的心忽然柔软下,也不知是由于花太美,还是因为送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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