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然磨光了最后一点耐心，“行了，闭嘴吧你！”

小姑娘的眼泪顿时就砸了下来。

陈卓然一愣，没想到一句话，庄飞悦就哭了。

他还是绷着脸，只是说，“不关你的事，那群人是蹲我的，有没有你，我今天都会被揍。”

有时候啊，对于小女生来说，说一句软话只是想要个温柔的安慰。比起给人添麻烦，“不关你的事”是更伤庄飞悦的心。她其实是更想听“不怪你”、“为了你我愿意”之类的。

但是明显，陈卓然不懂女孩心思。

他不懂，但是在场的有人懂。

比如秦煜，他就懂。

秦煜从小到大，都是被女孩围着团团转的。收到的表白信息，没有一百条也有八十条。就庄飞悦这种小心思，他太明白了。

哄女孩他是拿手的，眼看庄飞悦掉泪掉得更凶了，秦煜说，“那个，卓然的意思是，你别自责了，不怪你。”

庄飞悦一听，果然好多了。

陈卓然看秦煜，脸色更黑了。

他偏要跟秦煜对着干，“我的意思是，今天的事，跟你屁关系没有。”

庄飞悦惊讶地看着陈卓然，陈卓然在她这里，是温柔、好看的代名词。跟他当了大半年同学，从来都没有看到他跟谁红过眼。就算上次他被张巍推到了，也是他把舒鸿山拉走的。还有刚才听他哥哥说，寒假的时候陈卓然把张巍打了，她都不太相信。因为她不相信，总是温柔地帮她解围的人，会跟舒鸿山一样，没事就打人。

就一瞬间，陈卓然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就崩塌了……

小姑娘心思浅，什么都摆在脸上。秦煜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了，陈卓然在小姑娘心里，已经是个废人了。

果不其然，等车到了市医院，小姑娘就找了个借口说家里有什么事，溜了。

背过身时，还在擦眼泪。

秦煜扶着陈卓然，叹气道，“又是一颗破碎的少女心……”

陈卓然皱眉，这人指定是有点毛病。

他说，“你还进不进去！”

秦煜笑道，“走吧。”

秦煜给陈卓然挂了个急诊，他刚把人搀进急诊室，陈国华和徐淑仪就风风火火地来了，他爸紧随其后。

徐淑仪看着陈卓然的样子，眼泪包都包不住，直直地滚下来了。孩子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才九个小时，就搞成了这副样子。小脸挂了彩，捞起衣服，身上都是淤青，浑身脏兮兮的。

“小然……”

陈卓然冲他妈一笑，“妈，我没事。”

秦煜一看，小炸毛还有两幅面孔呢。刚才对人小女生可不是这么说的。

徐淑仪看自家儿子这样，哪里像是真没事的样子。拉着儿子一定要做个全面检查。

秦煜跟两个爸爸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秦煜把事情经过跟他们一说。陈国华立马就想找张巍他爸理论。秦爸好说歹说把他劝住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秦煜总算知道了陈卓然那一身暴脾气是遗传谁的了。

他说，“陈叔叔，现在最重要的，是卓然养好伤后，上学的问题。”

陈国华一听，懵了，“上学？卓然上学有什么问题？这次的事又不是卓然先动手的！”

秦爸拉住快要蹦起来的陈国华，“老陈老陈，先听秦煜说完嘛。”

他相信自家儿子，从小优大的，必然是想到了什么他们忽略的问题了。

秦煜，“卓然这次受伤了，是张巍蓄意报复。他们在一个小区，又在一个班上，整天碰面的次数太多，想不发生摩擦都难。再说张巍这次找小混混打了卓然，最多就得个处分，学校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他要是再整卓然的话，按照卓然那个脾气，肯定是要打回来的。要是再发生什么事，卓然再受伤就更不好了。”

陈国华一听，“说得对啊！”他对老秦，“还是你儿子聪明！”

他又问，“那怎么办呢？找个人接送陈卓然上下课？”

秦煜一笑，“那倒不用，卓然可以转学。”

陈国华，“可是卓然……”

秦爸帮腔，“这可由不得孩子！”

秦煜继续说，“七中旁边就是职高，今天张巍找来的那群小混混就是职高的。职高那群混混，平时就经常找七中的学生要钱，不给就打人。这次被逮着了，不知道会不会记仇，以后再找机会报复卓然……”

陈国华拍拍秦煜的肩膀，“还是你想得周到。”他这个当爸的都没想这么细致。现在校园暴力那么严重，他可不能把卓然再放到那种环境了。

他说，“转到哪里好呢？”

秦爸说，“老陈，这还用想？当然是十七中了！”

陈国华有些犹豫，“卓然很排斥十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