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表哥之后(372)

  忽他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异样感觉。

  ……

  这时间点接得也太凑巧了。

  其实仔细想想,楚玥亲自提供原稿,又把建筑图纸收在随身行装中,这处别院,该是很得她重视的吧?

  这样一个很重视的地方,想来,当会安排一个妥帖稳重的管事作为监工吧?

  那其实,会不会,那个管事并非造谣胡言?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傅缙心跳骤一乱。

  他可没忘记去年那场争执。

  当时他就算怎么说,都没敢给和离书,终究是割舍不下的,一见她遇险受伤,即时溃不成军。

  说到底,还是放不开,因为感情已太深,非他本人能自控。

  不能自控,太在乎,所以态度始终无法自然。他一直冷着脸对她,不闻不问,其实这都是非常刻意的行为。他是没看她,但他敏感察觉她的存在;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他需要一刻不休地投入高强度工作中,黎明到深夜,一息不能休。

  那她呢?

  傅缙回忆,他记得她病了一场,病愈后重新上值,态度很快就恢复自然了。

  她关心他,只回想起当时他不经意瞥她的眼,她眸光带关切,却平和。

  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平和了呢?

  还有那处改建时间非常凑巧的松州别院。

  独居女子?

  倘若二人真真就此别过,那她确实会成为独居女子。

  傅缙其实不是一个笨人,相反他十分之敏锐,判断力极强。

  他情难自控,无法割舍,故而反应强烈。

  那她之所以能这么快调整好思绪,甚至为分离独居后做出了准备,归根到底,其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不爱他。

  又或者说,感情远不够深。

  浅尝即止,只是微醺,所以她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傅缙心脏骤一收缩。

  不,不是这样的!

  他甩了甩头。

  不是这样,二人缱绻缠.绵,交颈亲昵,已相约白首,怎可能会是这样呢?

  他太敏感了,胡思乱想。

  一瞬心跳失了序,傅缙呼吸几下,努力平复下来,他闭上眼睛,竭力将方才的胡思乱想抛出脑海。

  闭上眼睛,他该睡了。

  大约是这段时间太过忙碌,以致于尽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定是这样!

  他侧身,紧了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拥得跟紧一些。

  ……

  傅缙认为这是没根据的胡思乱想,不需在意,将其丢弃在脑后即可。

  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那夜过后,他常常有些心不在焉。

  “西河王听说病势沉重,也不知真不真?只是二子相争愈剧,却是假不了的。咱们尽快整合兵马,正好乘胜进攻,……”

  操演兵阵结束后,回城的路上,两乘并骑而行,樊岳说着说着,一侧头,却见傅缙正目光定定盯着前方,似在出神,“承渊?怎么了?”

  “没事。”

  傅缙回神,简短答:“近日即可发兵。”

  樊岳点头,近日己方已经开始备战了,这个他知道。不过这么说来,战事可能开始得比他想象中还早点。

  这么一想,他坐不住了,“承渊,我那边事还不少,我得先过去了。”

  见傅缙愣神本想问问,但正事一紧迫,樊岳就丢在脑后了,告了别,一拨马头就匆匆去了。

  二人作别。

  傅缙独自策马回衙署。

  马蹄声“踏踏”,他转过长街正要奔至衙署,经过自家暂居的府邸门前,神差鬼使的,骤猛一勒缰,骏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傅缙在鞍上坐了片刻,翻身下马,顿了顿,他进去了。

  这处宅邸并不格外大,半上午的,楚玥当然不在家中,没了主子,本就少的仆妇各自休憩,很幽静。

  傅缙回了正房。

  在妆台前立了片刻,他终究还是拉开左手边一个木屉。松州别院的建筑图,就搁在里头。

  他取出,展了开来。

  非常大的一张建筑图,绘画十分详尽清晰,里头有七八处圈出欲修改的,是楚玥笔触,她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边缘,很醒目一个最大的圈,一个箭头一行蝇头小楷。

  “加高围墙,拓宽围边,增加值房。”

  按松州别院动工的时间推断,应该是两人争执后才修改的吧?刚那会她病了,正好有闲暇。

  很合情合理的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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