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妃(220)

  绢衣长长华锦废,玉指纤纤弄月吹,半面红妆洞箫丽,竹音青荷梦里醉。

  锦衣看着那画中最清晰的弄萧女子,纤细身影绢衣迤逦,只被笔墨点出的半边侧脸,却是工笔细细描绘,与一身渲染模糊如云的周遭截然相反。

  “这……”锦衣有些迷糊,这画里的女子眉眼看着竟有些似贤妃,但却手持洞箫,衣着朴素,似乎又不是贤妃……

  她急忙的寻着提款,可画卷上端却并未展开,她便有了冲动想要打开,可那桌上镇纸压着画卷之身,顶端却是笔洗,砚台与笔架堆满,就算她想推,却也无处推开……

  “你想知道这是谁?”脑海中的声音带着一丝浅笑一般,不等柳玉蝉回答,由自言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但你一定要小心,别弄出动静。”话音落,小小的猫身带着柳玉蝉到了那被龙帐围住的龙床跟前,而后爪子一探,猫头一伸倒是整个都缩进了龙帐里,龙帐里的金床外只有一层薄纱,但柳玉蝉却看到奇观,帝王正睡的香甜的大床顶上竟吊着一副画!

  此刻的角度,她只能看到挂着画卷,但其上的内容却看不清楚,但黑猫却轻车熟路的挑帘而入,当柳玉蝉灵醒过来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竟是坐卧在皇上的身边,而她的猫头却正对着那副画卷!

  震惊是柳玉蝉的第一感觉,那是一张极其细腻的工笔画,整个人像的上半身清晰的连发丝都是根根描绘一般而她的下半身却如先前所看到的画卷一样用笔墨渲染进一片留白里似是和什么融在了一起……

  柳玉蝉的震惊不是在画卷的这种反差,她震惊的是那画卷中女人的眉眼,细而淡的眉似静湖里的一叶扁舟美好而嫣然,那一双艳潋之眸,水气烟雾一般的缭绕,再配上那鼻那唇,好似一位谪仙降临人世,带着超出凡尘的气息不食烟火的静望着自己……这还不足够,偏那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虽是淡若烟波却偏偏勾魂摄魄!

  “那张画画的不像,这张才像,现在你看的清了吗?”脑海里的声音清晰的提醒着柳玉蝉,她小心的看那提款处:雪夜戏珠锦瑟凝眸图。

  锦瑟?柳玉蝉立刻身子一抖:董贵妃!

  许是黑猫身子的颤抖引的床榻上的皇上摆了下脑袋,黑猫瞬间缩在角落里,待皇上依旧沉睡不查,便立刻出了帐子,绕过屏风,几番纵跃潜出了承乾殿后,便是一路撒野似的奔跑,直到跑出了内宫倒了外围东宫院前,这只黑猫才终于寻了一角凉亭大摇大摆似的坐在了亭里石椅上目看远方。

  柳玉蝉从未到过东宫,这在内宫右边的独立宫院是属于太子的宫殿,只要哪位皇子被立了太子就会被下旨搬到这里。而这里因为目前还没有主人,所以诺大的宫殿里几乎瞧不见人,偶有两三个打扫的粗使也因为没人住而有些心不在焉的凑在一起,远远的在一道爬山廊里聊天说话。

  柳玉蝉有些茫然,她不明白黑猫带自己到这里来做什么,可是她只是心里有疑问,脑海里的声音就自己慢慢的讲了起来:“我来带你看看这里,看看我以前的生活。”

  “你,你真是董贵妃?”

  “是,曾有过贵妃的封号……但是,我更喜欢还是董温仪的日子,在这里的时光倒是我最惬意的日子。”

  脑海里的回答虽是温婉的,但却让柳玉蝉不自觉的炸起了浑身的毛,但随即这一身的毛却软了下去,伴随其的是那温婉带笑的声音:“你何必怕我,我们现在还不都是一样,都是两只游魂罢了……”

  “你……”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我?又或者你没想到我会和你一样?”那声音带着一点笑意温和备至,叫柳玉蝉的警惕和紧张都有所缓和,最后倒是柳玉蝉问了起来:“我喊冤而死做了游魂,你怎么也会……是了,你被吓死的……可你的魂怎么……”

  “我和你一样都是冤魂,其冤不雪,其怨不散,魂魄便强留于世……”

  “你冤?哦,是了,你被贤妃吓死也算冤死吧……”柳玉蝉喃喃着,心里有点空。

  “谁告诉你我是被贤妃吓死的?你姐姐吗?”脑海里的声音陡然有了些激动,柳玉蝉急忙否认:“不,不是姐姐,她从不和我说这些,是,是云衣和纪嬷嬷告诉我的……”

  “纪嬷嬷?”脑海里的声音有点空,随即却是一声冷笑:“竟然还有她?我以为只有你姐姐呢……”

  柳玉蝉又不知道当年的事,所听也不过是纪嬷嬷和云衣所讲,听见董贵妃这般说,当下也晕了,自然问到:“什么只有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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