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恬淡悠然,似乎忘却曾经的不堪跟苦楚,宁静韶华,断是顾曳这种在风雨中飘扬的人没有的安然。
嗯,甚好。
顾曳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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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曳就走了,凌晨小雨蒙蒙,王清婉坚持要把一把伞给她。
“我大概是六根未清净,老记着从前的人,若是不见还好,一见便有些惦念在意,是以给你一把伞,好叫你记着还有一个姐姐在等你,切莫冒险忘我,丢了xing命,来日再回来把伞还我就是了。”
虽然顾曳从未提及,可王清婉已经能从她那搅动风雨从容自在的手段想到短短几年能让一个乡野姑娘成长到这厮,定然经历过不少血雨腥风。
所以她才这么说,好让顾曳这人不要无所顾忌。
顾曳静默片刻,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惜命。”
“在我眼里,你只是惜命,却不稀罕活着。”王清婉偏头浅浅一笑。
岁月静好,却看穿了顾曳这个人的灵魂。
顾曳想,自己身边的确都是人才,没有一个平凡的。
她也不答辩,转身摆手,走了。
那把伞滴滴答答的。
很是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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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曳一旦要做什么事儿,效率一定不低,她用十几只手稿去查清的故居,清是医师,走过太多太多地方了,总有些地方是还留存下来的,她马不停歇,几乎走了半个西域,花了三个月时间找准了四个故地,有些没了价值,却有一个让她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依山傍水的地儿,风水极好,附近有村落,乡风淳朴,却也有古宅。
“呸!”地下仓库被打开,下面灰尘滚滚,把这个破庄子卖给顾曳的老板有些悻悻,但依旧坚持说这庄子是老居,里面有好多古董,很是值钱,这个价格不亏。
顾曳懒得理他,反正拿到庄子后,这庄子里面的什么东西都随她折腾,比如这个底下仓库。
庄子是老的,从上古传下,当今的人眼力见不行,哪里知道,前后接手不下几十个主人,这底下仓库跟垃圾场似的,顾曳用术法大范围整理也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理出东西。
果然有清的一些藏书遗物,而且数量不少。
顾曳将这些东西全部弄出,顺手也将其他杂物烧了个gān净,看得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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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不少,除却一些医书之外,顾曳主要找清的笔记。
好像多数医师都有记笔记的习惯,清也不例外。
顾曳要找是她在融芦换血变故之后的笔记。
她死了吗?顾曳总觉得没死。
一个医者不会狠心将那么多可以救人xing命的药糙都烧个一gān二净,她明明可以自杀了事的,何苦烧个彻底。
所以…放火这事儿肯定是别人gān的。
既是别人,清这个人价值太高,绝不会杀了她,应该是将她软禁。
“之前几个地儿都是她折腾出融芦之前的居住地,这个地方倒是比较晚……”顾曳怀着这样的念想,一边翻查遗物,其实很轻易——因为她就是有笔记。
顾曳拂散上面的灰尘,露出上好的纸质,再看上面记录的事qíng。
她看第一眼的时候就愣了一下,这笔记有点奇怪,好像跟之前的那种口吻并不相符,好像有些迷惘。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可他跟我说,我叫清,是一个医者。
顾曳看到这张手稿就一头黑线了,这清难道也失忆了?上古时期都特么流行喝忘川水吗?
她排了下日期,接着往下看。
——他好像很冷淡,可偶尔又比较温柔,知道我喜欢看医书,就给我买了好些书。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姓江,江是一个很忙的人,可做事很从容,而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如此麻烦他,我很是歉意。
——他说我既喜欢医术,那就种些花糙吧,我觉得甚好,起初是我在种,后来他不知为何来帮我,从我手里接过锄头的时候,我觉得他的眼睛甚好看。
——这山远离红尘,接引天地,时光似乎变得很慢,可又很快,我依稀觉得自己对那些糙药有了很多莫名的记忆,他有时遇到一些为难的问题,便会问我,我一概都是回答的,能帮他,我觉得挺好。
——不知为何,他求亲于我,那一天,我仿佛看到了他眼里的微光,一如既往温柔,我想了下,也点了头,天地于我是仁慈的,他如此好,我心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