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爪抓在了屏障上,似抓裂,又没抓裂,它太坚韧。
一个老头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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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王清婉低头看着走廊木板上搁置着的酒壶。
这一壶酒他终究没有喝完,仿佛早已料到。
“三千年修成灵,三千年修人形,一朝烟云消散,有时候我真不懂你们修道是为了什么,这人世间的qíng感多是负罪,背弃了自己的道,屈从qíng感的人,都是懦弱之人。”
这番话从天上传出,王清婉抬头,看到那个曾杀妻证道的人用极平静的语气说完这番话。
面无表qíng。
一如他曾拔剑杀她时的无qíng。
拢帝盘龙缠绕了整座奎山,那山灵屏障都在她碾压之下,但并不能破开。
——至少目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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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遗址中,顾曳已经快要修补好最后一道fèng隙了,但老头儿化为山灵的时候,她还是察觉到了。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可能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发老头儿恶劣得将她倒挂在太圭湖上得意洋洋的样子。
亦或者倚老卖老跟他们抢吃食的样子。
为老不尊,不教不育,猥琐又抠门,还老喜欢故作玄虚。
可这个老头儿…是他们的老头儿啊。
就一个。
顾曳用最快的速度修补好fèng隙,直接撕裂空间。
沈青玥也察觉到了奎山的异动,那是一种直觉,每一个奎山人,或者曾经是奎山人的人都有的直觉。
她的眼红了,痛苦一闪而过,但顾曳撕裂空间的时候,她仍旧喊她。
“阿曳,不许去!”
顾曳回头看她:“我知道他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奎山。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她总是这么聪明,可沈青玥一脸木然,“这里藏着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除了你,没人能守住它,你若走了,它必为蜃楼所得。”
顾曳沉着脸:“老头子已经这样了,下一个会是谁?大熊?死光头?辽?他们守不住奎山!还有那什么昆吾,让它见鬼去!”
她当然知道所有人都在,独独她不得不困在这里。
她知道,这肯定是辽跟那老头的注意,他们就是要bī着她留在这里,守着这不知道什么鬼的元帝遗骸。
但她又不得不守着!
再多的聪明劲儿在这里也用不上……
“只要你不去,昆吾就守得住,奎山也守得住,但你去了,毁灭就在眼前。”
沈青玥用毕生最严肃的语气对顾曳说最残忍的话。
好像在说,她是所有祸乱的根源跟目标。
她没有此意,可顾曳心知肚明。
她回以一句:“是人重要,还是奎山重要?”
沈青玥一愣,脸上有莫大的苦笑跟悲哀,“你自己看吧。”
顾曳转头看向那个修补好的禁制,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
这个抉择关乎奎山,关乎奎山所有人,选择权在她手心,悬崖两端。
最终,她撕裂空间,头也不回,她不信这一区区遗骸可以奠定整个战局,宁死战,也不愿死等!
哪怕这是一条死路。
她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看着顾曳离开的身影,苏漪在后头淡淡道:“从前觉得越聪明的人越冷静,后来觉得越冷静的人,不聪明起来越起劲。”
这话意味不明,好像也不是嘲讽。
妫哀跟沈青玥都看向她。
“你们妖dòng到底想做什么?这决定了,我们是否为敌。”
两人气机锁定苏漪。
如果说之前她们以为拢帝也想让顾曳守住元帝遗骸,那么现在却觉得拢帝要么是在bī着顾曳出面,要么就是…在bī另一个人。
“帝君跟那位楼主也不是合作关系,只是一场赌博。”
“赌的是遗骸的主人到底敢不敢承认自己是谁。”
局势已经如此,苏漪也不必遮掩。
沈青玥心惊ròu跳,隐隐察觉到什么:“若是不承认,该如何?”
“那这遗骸就无主了,她不守着,自有人夺走,不是楼主就是我们帝君,但不管是谁,你们天昆吾跟人族都必死无疑。”
“若是承认了呢?”妫哀目光锐利。
“若是承认了…”苏漪侧头看向两人,脸上表qíng有些复杂。
“它就是有主的,我妖道昌盛直达上古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