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
的确有。
她若有所思,却看到眼前一人。
这个人正好也在看这株银杏树。
察觉到她的目光,便也转头看来,目光冷峻锋利,一言不发便是转身绕了出去。
“这银杏不能砍,有点奇怪。”
他的声音薄冷,让那头已经有所意动的吴夫人下意识看来。
“原来是升州登风的百里公子,不知你的意思是?”吴夫人俨然认得这个青年,从语气上也可以听出她在这些人里面最看重这个百里公子。
“若是邪祟要在府中人身上作乱,如今还未得手,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将人引到自己的本尊身上,难不成就为了让人砍断自己烧毁?”
百里言辞冷漠尖锐,颇让其余降师丢脸又不能反驳,吴夫人闻言也点头,“这的确是一个疑点,百里公子的意思是这血脚印另有所图?”
“我只知道不能贸然砍断这银杏树,除非确定它的确是邪祟作乱的源头。”
你这不废话!其余降师顿时撇嘴不屑,但因为百里是名门大派弟子,实力名声也极高,他们明面上也不敢与之冲突。
“那要如何确定呢?”
吴夫人正这么说,忽然听见屋中传来尖叫声。
还有盆杯落地的动静。
吴夫人脸色大变,急忙带人进屋,此刻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何况那小姑娘年纪极小,大唐也没那么苛刻的风俗,因此这些男降师都跟了进去。
“猴子,咱们也进去吧。”
顾曳却是不急,“急什么,那么多人你也挤不进去。”
李大雄也只能挠挠头,却也知道的确挤不进去,没看刚刚那几个降师有意无意都堵住了门口嘛。
心机真重啊!
顾曳已经蹲下身子看血脚印了,血已经凝固,颜色稍淡,糙地被压低了下,从银杏树蔓延到石板路,再往上到阶梯,接着进屋。
的确是小孩的脚印,恐怕也被吴夫人等人拓印比对过那小孩儿的了。
若是一模一样,就难怪吴家如今头疼了。
不过……
顾曳盯着对面,忽起身,“大熊,你很闲吗?”
李大雄正探头探脑。
“啊?我就是好奇,好奇。”
“看来是很闲的,那就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啥任务?”李大雄来了兴致,猴子有发现了!
“挖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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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已经是一片混乱,脸盆已经被丫鬟收起,但还有水流淌,chuáng榻边上有一年轻清丽的妇人面容哀戚难掩憔悴,且抱着chuáng榻之上深被梦魇捆缚哭喊的娇小孩童不撒手,一边柔柔含着:“丹丹,丹丹,娘亲在这里,不哭不哭,娘亲在这儿。”
梨花带雨又一派温柔哀戚,惹得刚进门的几个降师眼睛都直了,但还好知道分寸,很快转移目光,倒是那小胡子降师多看了两眼,却陡然身体拔凉,转头看去,原来是chuáng边还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那男子目光锐利,冷冷盯着他。
他心中一寒,但也未流出惧意,暗道这位就是吴家三爷吧,传说刚因在战场上受伤而不能出战因而辞官归家,也不过是没有名头在身的习武之人而已,自己是降师,有何可惧!
旁人不知他心思,吴家三爷吴止水也没心思去管他,只因爱妻这般憔悴难过,独女又凶险无比,他心中难过担忧,便是忍不住按住妻子的肩膀。
“阿清,别急,一定会有办法的,大嫂来了,你让大嫂看看。”
吴夫人一看一向清婉知xing的三弟妹痛苦心疼成这样又怎不难过,也只有母亲最懂为人母的心,孩子生死难料,做母亲的豁出去xing命都可以。
只是今日…
“弟妹,诸位降师都来了,你且让他们看看,莫要心急。”
吴夫人端庄沉稳,如此劝着,那三夫人才回神,忙看向百里公子等人。
这些人也看到了她怀里搂着的女娃也不过是三四岁稚龄,长得十分可爱,憨憨灵动的,眉眼又jīng致秀美,似她母亲几分秀美,又有几分吴家男儿独有的敦厚,看起来自然讨人喜欢。
只是这样可爱的娃儿却因久被梦魇痴缠而脸颊灰败,眼底更是一片乌青,此刻更是哭泣恐惧着,双眼紧闭,双手不断挥舞着,好像有什么古怪在攻击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