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1193)

  能牵制赵家的一个是柔太贵妃,另外一个就是娴贵妃。任何世家不论表面如何的兄友弟恭,内里总有些争执不断,原本宫中只有一个柔太贵妃他们再争也都只能借同一人之力,但是现在不同了,娴贵妃按位份来说已经不输于柔太贵妃,且她很得新帝的欢心,所以赵家现在已经在暗中分成两半。

  柔太贵妃要成事,娴贵妃那里她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让娴贵妃死要么说服娴贵妃;但是很明显娴贵妃不太容易顺从柔太贵妃的。

  宫嬷嬷进来扶红鸾躺好:“不要那么费神,太皇贵妃那里由老奴来盯着你就放心吧。原本也是老奴只想着贾太嫔和定王,反而忽视了太皇贵妃。至于柔太贵妃那里,嗯,老奴倒是听说娴贵妃一直想弄个封号给她的生母,可是嫡母尚在所以此事一直遭到赵家反对。”

  “那是不可能的。”红鸾想起娴贵妃那天对她说过的话,闭上眼睛想了想:“宫嬷嬷,先不要理会太皇贵妃那里,去探探娴贵妃的生母。想把她弄出府来容易,可是这么个大活人要藏起来却不容易,嗯,你先见见她再说吧。记得让她写封信给娴贵妃。”

  宫嬷嬷答应了一声,眼底闪过几分忧色,可是想到红鸾现在的情形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踏出门时,明亮的阳光让她顿觉暖和不少,心底的那丝忧虑也减轻很多。

  佛堂里的阳光同样是明亮的,只是太皇太后的心情却不像这艳阳天,很有些阴郁。她跪坐在佛像前看着佛像发呆,并没有敲木鱼也没有数念珠更不曾念经。

  忽然佛堂外的铜风铃被风吹得响了起来,才让太皇太后惊醒过来。她看看外面叫尚仪扶她起来:“去吧,把茶点果品摆在院中,今儿我们有客到。”她说完拍拍尚仪的手:“不能惊动宫中的人,只能辛苦你了。”

  尚仪扶了她出去坐好:“哪里有什么辛苦?只是——”她看一眼远处紧闭的佛堂大门,这是内门,外面还有一道大门而门外有太监们守在那里:“太皇太后,宫中人情冷暖原本就是如此,您还是不要太伤怀了。”

  “有什么好伤怀的?”太皇太后摇摇头:“哀家在这宫里大半辈子,还有什么是看不穿得。反倒是能有你如此待哀家,让哀家心里很高兴了,你是极难得。”她拍拍尚仪的手:“去吧,让其它的人都离开这里去前院吧,就说哀家今天想诵经一天一夜,不用她们在这里伺候弄得净是声音,让人不能静心。”

  尚仪答应着先把宫人们打发出去,看着她们关上佛堂的大门,然后才取出来点心和果品来摆好;不过茶水她只备了一盏:现在太皇太后午后经常独自在院中吃茶,不只是她知道那些宫人太监们都是知道的。

  太皇太后微笑,很恬静的样子:“哀家说过了,我们会有客人来得,你怎么只上一盏茶?快去取盏茶来,时辰也差不多了。”

  尚仪想再说什么张张口看太皇太后那么笃定,最终还是默默的去取茶,但是她知道佛堂这里是不会有客的,因为大门被皇帝看管起来,又不许人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又怎么可能会有客人。

  可是当她端了茶出来时,却愣在原地。太皇太后的下首坐着一个人,一个戴着斗笠纱帽的人;看到太皇太后很平静,她才把到嘴边的尖叫咽了下去,把茶放在那人的手边退到太皇太后的身侧。

  那人好像打量了一番尚仪:“你,原来是伺候过先皇后的吧?”虽然是在问可是她已经确定了此事。

  尚仪极为吃惊的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太皇太后微笑起来:“她的确是伺候过先皇后,不过却是哀家安排的。前两天收到你的手书,知道你找到了当年那个贱婢的姐妹,可是当真?当年先皇后一死,那个贱婢居然敢暗中查哀家想向先帝告发,而被哀家先一步除去;只是后来才知道那贱婢居然有个异父的姐妹也在宫中,当时已经捉住除掉——你怎么又会如此说?”

  “说来也巧。”来人的声音沙哑但是却并不难听:“前些日子因为上官一族出事,手头有些紧便想着到定王那里查查消息,同时也顺手拿些金银之物度日。不想,在那里看到一个人很像当年那人的异父姐妹。当时也不敢确认,便耐心的等着,终于在前几日在康王府中又发现此人,动手之时我把她蒙面之物揭去;虽然岁月不饶人,但是依然能肯定绝对是她。”

  太皇太后的眼睛猛得缩成针尖:“那你为什么到今日才来告诉哀家?不要忘了当初如果不是哀家救下你们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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