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1052)

  徐田道:“我睡着了!”

  “徐田!”贺封提醒他,“不要插嘴。”

  杜九言道:“大人,我要传召徐田的女儿徐红上堂作证。”

  “杜先生,”贺封道:“那是个八岁的孩子,并不能上堂作证。”

  杜九言道:“没关系,我们就听她说说话,她的话能不能成为证词,全凭齐大人判断。”

  她都这么说了,贺封也没有什么可反对的,因为按律法齐代青是不可能将八岁孩子的证言列入卷宗。

  “那就传上来听听。”齐代青道。

  徐红被带了上来,怯生生地站在公堂上,徐田一回头,她吓的跳起来,躲到杜九言身后动都不敢动。

  “不用怕。”杜九言将她拉到前面来,“告诉所有人,那天夜里,你看到了什么?”

  齐代青颔首道:“有本官在这里,谁也奈何不了你。”

  “死丫头。”徐田低声咕哝了一句,没敢大声嚷嚷。

  徐红绞着自己的衣角,低声道:“我娘每天在我和弟弟睡着以后,会去厨房一边熬粥,一边将第二天早上要吃的稀饭熬出来,顺便坐在灶膛烘火纳鞋底,所以她睡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

  “我不晓得我娘什么时候睡的,但是我睡的好好的,就听到啪地一声,我吓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我爹扯着我娘的头发骂他,然后拽着她出去。”

  “我娘求他,他根本不听,酒气熏熏的将我娘拽出去。”

  “我很害怕,躲在被子里不敢动。后来我爷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站在院子里吼了一嗓子。”

  “然后……然后我爹就想我娘拽出院子里,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徐红说完,徐田大吼一声,目眦欲裂,“你这个婊子养的赔钱货,你居然睁眼说瞎话!”

  “我、我没有。”徐红摇着头,“我真的没有。”

  齐代青蹙眉,“你爷爷也出来看到了?”

  “是!不信你问问我爷爷。”徐红道:“我娘从早上到晚上一直做事,一点空都没有,她特别的可怜。”

  她说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杜九言轻揽着她,递了一块手帕给她。

  “大人,我要求传徐舀上堂。”杜九言道。

  贺封眉头紧紧蹙着,意识到这个案件,他很有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传!”齐代青道。

  随即徐舀被传了上来,跪在堂上,齐代青问道:“当夜,你是不是看到徐田回家,将你儿媳王氏从房间里拽出来?”

  “没、没有。”徐舀摇着头,“大人,小孩子的话不能信。”

  齐代青拍了惊堂木,“徐舀,你可知道你说不说,徐田的罪都已是定局,改变不了这个结果。但是你的结果却不一样,本官定会追究你知情不报的罪责。”

  徐舀吓了一跳,看着自己的儿子。

  徐田也看着徐舀,摇着头,喊道:“爹!”

  “我、我、我没有看到。”徐舀摇着头,他一把老骨头了,死就死了,可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徐田松了一口气。

  “徐舀,”杜九言道:“你可以没有听到大人方才说的话,你说不说都无法改变徐田杀人的事实。”

  她一顿,和齐代青道:“大人,父子之情难以抉择可以理解,不如给他一点时间好好考虑,学生接着说。”

  “你说。”齐代青道。

  杜九言从书吏手中拿出一颗扣子,“这颗扣子,是在死者王氏房间里发现的,从断面的颜色来看,扣子是新掉的。”

  “从掉的位置来看,只有可能是凶手拖拽王氏出门时掉下来的。”

  她说着,将扣子还回去,看了一眼贺封,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案发时间是夜里,徐田一家人在睡觉,院门以及王氏房门都是拴着的,如果不是徐田回来,王氏又怎么可能在半夜的时候,给一个陌生人开门?!”

  所有人啊了一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啊,大半夜的,要不是自己男人回来,她怎么可能去开门。”

  “就是,这一点就能证明徐田是凶手了。”外面听讼的百姓道。

  齐代青颔首,道:“这个论点很有道理。”

  徐田脸色发白,喊道:“她、她就不能给她野男人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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