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131)

  “那又怎么样,马管事来早点,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奸夫!”肖青枫道。

  杜九言颔首,接着道:“马管事是不是奸夫,自有衙门去查证。但田氏有奸夫是一定的!”她说着,看向跪着的田氏,面无表情地道:“夫君刚死半年,衣橱里就新做了四五件,颜色鲜艳的肚兜。”

  “一个守孝的寡妇,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你这是故意侮辱,先生,她违规!”周岩打断道。

  薛然颔首,“好好问。”

  “那田氏,你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颜色鲜艳的衣服呢,孝期又不能穿,而且你还是个寡妇,为什么呢?”杜九言笑盈盈地问道。

  田氏脸色煞白,“那……那是我以前做的,不是现在。”

  “邵阳不大,什么料子出谁家何时出,是能查的出的。”杜九言收回笑脸,拂袖重新走到正中,“以上,就是我证明田氏有奸夫的论据。”

  至于证据,衙门自然会去核查,那不是讼师的事。

  现在,有论据证奸夫,田氏就有杀人动机。

  下面推论的成立,就理所当然。

  “第三点。”杜九言竖起三根指头,目光扫过一圈,道:“案发时所铺的床单,各位都有见到。干净,平整。但靠在床外的一侧,却有着奇怪的褶皱,像是有人挣扎时,留下来的抓印。”

  缪付听着一愣,忽然想到,刚才他们出去的时候,杜九言却盯着床单看了许久,还有她看田氏的肚兜……

  原来她当时就想到这些了。

  “田氏,那天夜里,刘二柱死前很痛苦吧,不停的蠕动,呻吟,痛苦地揪着身下的被单,是不是?”

  田氏脸色惨白,喊道:“没有,你胡说,他死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

  “你说完没有,你这样胡乱臆测,就是想要扰乱被告思绪,你这与屈打成招并无不同!”肖青枫喊道。

  杜九言扫了他一眼。

  “你说了这么多,编造了田氏的奸夫,捏造了她的杀人动机。那么最重要的你却没有说。刘二柱是怎么死的。”周岩道:“这个才是本案最至关重要的地方。”

  他本来也怀疑田氏的,可是仵作验尸后,他就打消了疑虑。

  如果真是被杀,就必然有被杀的痕迹,勒脖子,捂嘴,下毒,内外伤,可五脏六腑头骨肋骨,样样完好!

  这怎么可能是他杀。

  田氏一个农妇,就算有奸夫帮忙,也不可能有杀人于无形的本事。

  “这就要说了,你着急做什么,回家看娘子?”杜九言嗤笑一声,周岩臊的脸通红,怒道:“无耻!”

  杜九言一笑,“给你一次发言的机会!”话落看向仵作!

  “确实没有。”不远处的棺材边,仵作点着头,冲着杜九言道:“你刚才来的迟没有看吧,要不现在来看看,尸体还在。”

  “全身都验了?”杜九言站在原地,问道。

  仵作嘿了一声,不服气地道:“我做了十几年的仵作,连怎么验尸还不知道吗?!”

  “尸体的肛门处,验过了?”杜九言刚才看过仵作的公文,并没有说验肛门。

  仵作一愣,啐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从肛门杀了他,这不可能。”

  “全身都看了,不多一个肛门,不烦看一看。”杜九言扬眉道。

  今天衙门有令,一切都以讼师考核为准,仵作咕哝着骂了一句,“不懂装懂!”便不情愿的低头去翻尸体。

  众人虽不屑却又不由自主朝那边看。

  有人甚至因为好奇,而忍住恶心和可怖,凑近了去看。

  “为了赢,简直可耻恶心!”肖青枫嫌恶不已地道。

  “肛门怎么杀人,塞把刀进去,那床上还能没有血迹?简直可笑。”

  “嘘,等仵作验完了,自然就有答案了。”

  对面议论纷纷,周岩忍不住,质问道:“肛门难不成涂了毒药?你莫不是找不到伤痕,故意编造疑点。”

  “你虽为原告辩讼,可也不能肆意捏造。”

  “捏是捏不出的。”杜九言道:“被害者的床单上有白色干涸的印迹。一开始我认为那是夫妻敦伦留下来的痕迹,但事后我又看过,床单上有着隐隐的腥臭味。”

  “捂了半年的床单,当然有臭味,何况还是脏污的。”蔡寂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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