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341)

  杜九言拱手,道:“大人言之有理,杜某佩服。”

  “该你佩服的地方多的很。”

  现在既然将严长田定位嫌疑人,甭管有没有道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

  严家里外动荡起来,严长田的六房妾室哭哭啼啼跑了出来,并排跪在了桂王前面,并着十几个丫头也跟在后面抹着眼泪。

  柳氏牵头,和桂王福了福,道:“大人,说是杀人,其实大人并没有给出有力的证据,您这样轻易就将人带走了,让我们这一屋子的妇人在实在惶惶不安。”

  “她们都没读过什么书,要是闹起来,不想活的我恐怕也拦不住。”柳氏说着抬头看着桂王。

  “大人,夫君就是邵阳人,祖祖辈辈也都在邵阳,您若是觉得他可疑,却又暂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如将他留在家中。他不会逃走,大人该查该问下个公文牌票也就行了。可若将他带走,对严府的影响太大了。”

  “不但我们这些妇孺,父亲年事是很高,若出了事,实在是不好交代啊。”柳氏说着,擦了擦眼泪。

  杜九言听着都快要鼓掌了,这个柳氏不亏是正妻,说的话进可攻退可守,里里外外滴水不漏,要是真正的刘县令在这里,恐怕真的要为难,到底是将严长田带走,还是留在家里。

  毕竟,大家手里确实没有可定案的证据。

  但是……杜九言低头摸了摸鼻子,对柳氏表示遗憾,因为这一次不是真正的刘县令,而是桂王!

  不按牌理出牌的桂王。

  “你们要想死就死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女人。”桂王不耐烦地道:“罗里吧嗦说一堆,要你和我分析利弊怎么做事?”

  柳氏目瞪口呆,不但她,就连严长田和严智也是一脸震惊。

  “大人,”柳氏一时居然不知道怎么回话了,“可您没有证据啊,您就这样把人带走,我们……我们不服。”

  桂王拂袖,道:“不服就去告我,府衙认识吗,不认识就问人去。”话落,一挥手,道:“带走!”

  严长田被两个捕快押着,带走了。

  “老爷。”

  “夫君。”

  “儿啊。”

  严府顿时乱了套,桂王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杜九言跟在他后面,焦三闷闷的笑着,道:“这一次,你的风头彻底被大人盖住了。”

  “自愧不如。”杜九言摆手。

  桂王停下来看着杜九言,“杜九言,你可以现在就认输,我可以从轻发落。”

  “大人,你要努力啊,案子这才开始而已。”杜九言笑眯眯地道。

  桂王拂袖道:“就这点小事,难不倒我。”说着就走了。

  “我走了啊。”焦三指了指前面,“这案子你还管不管?”

  杜九言道:“管啊,这案子没有我,定不了案。”

  焦三摇头,低声道:“你和刘县令可真是……”焦三还真是想不到合适的词,一个老一个少,两个还都是男人,怎么形容都不对,“都是一肚子坏水的人。”

  “三爷,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杜九言道。

  焦三哈哈笑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严府的人也跟在后面,杜九言走着走着,发现鞋面有些脏了,就很讲究拿了个帕子弯腰去擦鞋,焦三道:“有事我去找你啊。”

  他说完,一回头发现杜九言不见了,不由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走的还真快。”

  严府哭声一片。

  莺莺燕燕很热闹。

  “去给焦三打个招呼,今晚不管多晚,我都在家里等他。”严智吩咐严壶。

  他要弄清楚,刘县令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真打算将严长田当犯人抓起来,那他就要找讼师了,可如果只是想讹诈点银子,那就他就拿钱消灾。

  严壶应是而去。

  “你跟我来。”严智招呼柳氏,公媳二人遣退下人,在正堂内说话,严智问道:“你老实和我说,当日晚上长田什么时候回来的?”

  柳氏摇着头,“父亲,我……我不知道,听说他当晚回来以后睡在书房了,房里的人都不知道。”

  “这么说,他和刘大人撒谎了,当晚他根本没有在你房里睡觉?”严智问道。

  柳氏点点头,惶惶不安地道:“确实如此。方才说的话,是他交代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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