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399)

  “各位!”杜九言拱手,和五个裸着的女子一起,看向百姓,“换做你们,会怎么做?”

  “杀!”

  “都是一死。和他拼了!”

  “这个畜生,只是勒死了太让他舒服了,应该凌迟,一刀一刀的割了他的肉。”

  “是该死。”杜九言捡起衣服,一件一件给她们穿上,“可是,事实上是,就算是个畜生,杀了也是触犯了律法,也要担负律法的责任。”

  她给她们穿好衣服,走到正堂,拱手向贺成,语气急转,高声道:“但是,却可以酌情量刑,马玉娘罪不当死!”

  “请大人上奏,判马玉娘笞三十,赔银十两!”杜九言说完,冲着贺成一行礼。

  打死一只有主的牛,主家来告占全责,便会笞三十赔银若干。

  杜九言这是将李执比喻成一头牛。

  贺成猛然站了起来,喝问道:“你说什么?”

  “笞马玉娘三十,赔银十两!”杜九言昂首道。

  “杜九言,那是一个人,一个人!”贺成指着她怒道:“李大人就算有错,可他也是人。更何况,他还是朝廷命官,你可知道,朝廷培养一个五品官员,要费多少人力财力?”

  “你可知道,一个李大人从官十多栽,为国为民做了多少事。这样的人,就算生活作风上不好,可瑕不掩瑜,他对天下对百姓是有功的!”

  “马玉娘一介妇人,杀了对国家和百姓有功之臣,不但该死,而且应该重重惩罚,以儆效尤。”

  “马玉娘。”贺成指着马玉娘,怒道:“当日本官判刑时就曾说过,今日不烦再和你,和天下那些愚蠢无知的妇人说一遍!”

  “夫乃妻纲,李大人为朝廷效力,为百姓做事,其中辛苦不是你等无知妇人就体会和了解的。就算他吃酒生气,偶有动手失了分寸,你也应该规劝,忍耐,决不能心生怨念。”

  “如此,才是女子本分!”贺成拍了惊堂木。

  里外又安静下来了下来,忽然,杜九言爆发一阵大笑。

  “杜九言,你休得无理,不要以为你有功名在身,本官就不能治罪于你。”贺成道。

  杜九言道,“大人误会了,学生笑不是笑别的事。而是这瑕不掩瑜……学生觉得李大人这瑕有点太大了,几乎看不到他玉的本质了。”

  “什么意思。”贺成怒道。

  杜九言伸手,窦荣兴提着个包袱交给她,她提着站在公堂上,将包袱一抖,哗啦啦掉下来一地的信件和账册!

  她随手从地上抽了一封信出来,“这封……是新化某位乡绅的信,信中只言片语不足念叨,但附言却很有意思。”她扬眉,大声道:“今附银票一千两,请大人吃酒!”

  她说着,将信递给苗书吏,“劳驾给各位大人看看。其中有名有姓,要核查很容易。”

  “这一封,八百两出自邵阳胡府。若各位大人存在质疑,可以请胡守业上堂作证。”

  贺成传了胡守业,胡守业将始末缘由说了一遍,便退了下去。

  几位大人的脸色就开始不好看了。

  “这一封,扬州瘦马尽情享用。”杜九言挥了挥信。

  “这一封五千两!啊,这事儿有点大,似乎和粮仓有关。”杜九言奉上信给吴典寅,“贺大人想必来不及看,请吴大人过目!”

  吴典寅接过信,顿时面色大变,满面怒容,低声道:“城南粮仓的粮食,是他和人狼狈为奸偷换出去了。”

  “可恶!”郑知州也惊骇不已。

  要知道,两年前宝庆府所有在职官员都被圣上训斥了,罚俸半年。

  此事他们怀疑内部有鬼,但没有想到会是李执。

  “肉,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疼。”杜九言又拿出一叠信,“这一叠四封信,出自李大人之手,想必各位能辨识出字迹。”

  “写的什么呢。”杜九言看了一遍,“和学生还有点关系。月前学生和刘大人审了严氏父子杀人案。李大人得了严智钱财,接连写信去县衙给刘县令,威胁他将严智放了,不要再管此事。”

  “拿来我看。”吴典寅接过信,脸色骤然发白,看向杜九言,低声问道:“当时的刘县令,是谁?”

  杜九言无声地道:“桂王。”

  “混账东西!”吴典寅将手里的信拍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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