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的心绪复杂。

他明白自己是开心的。

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了。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犹豫怀疑后，得到确定的那一刻，满足感捧了整颗心。

但或许也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犹豫怀疑，这一刻傅祈砚真的承认了，周岁寻还是会觉得哪里不够。

好像特别没有真实感，掌心发软的感觉让他害怕下一秒就会流失一切。

他压着有些颤抖的嗓音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是因为喜欢才这样吗？”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不然是因为什么？”

“……那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是小皇子吗？”

“因为你招人喜欢。”傅祈砚想过周岁寻会问这样的问题，可喜欢这种情感，哪里是有逻辑道理的，“你哪里都让我喜欢，身上的味道我也喜欢。”

说这种话，周岁寻的脸就更红了。

“……你得把话说清楚了，你说你喜欢我，那是什么样的喜欢？”周岁寻想到傅祈砚之前说过的话，心里莫名开始泛酸，“是像喜欢南星一样吗，你不是把我当成弟弟小孩吗？”

傅祈砚肯定不记得自己跟傅南星说的那些话里细节有什么，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对周岁寻说过相似的话。

周岁寻问，他便答：“南星是我弟弟，你是我老婆，当然不一样。”

傅祈砚又想了想，不同的喜欢，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区分表达。

最后蹦出一句：“我喜欢你，是想让你为我下蛋的喜欢。”

这就过分了。

这话明显是在欺负人，还是耍流氓。

周岁寻都想捶他了：“……你胡说什么，不准你胡说，我要打你了。”

可小皇子又急又羞的模样也好看，傅祈砚看惯了周岁寻矜贵乖巧，看到其他任何模样都觉得新鲜有趣。

更故意逗他：“你让我说，我才实话实说的。真的，我们今晚就来下蛋吧。结婚的时候水神说我们会有很多孩子，我相信水神的话。”

周岁寻更气了，傅祈砚竟然还提这茬。

说不过傅祈砚，也不想理他，周岁寻只动手要推开他。

但傅祈砚哪里真会让他推开，又将他在自己怀里按严实了：“……好了好了，我逗你的，你别生气。那你问是什么样喜欢，就是这样的喜欢啊。”

“……那你也不可以对我说这种话！”周岁寻的声音一下子变重，“我是小皇子，不允许你这么说！”

傅祈砚想惹周岁寻的贱嘴就是忍不住：“好好好，那我以后嘴上不说了，我最多心里想想。”

周岁寻的拳头还是给了出去，砸在傅祈砚胸膛：“你能不能闭上嘴啊！”

周岁寻从来没这样大声说过话，惊动了在外面的宫人，白天他们都是在的，生怕要是小皇子跟傅祈砚吵架了会受委屈，没敲一声门就这么进来了。

可进来只看到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场面。

周岁寻不知道，但傅祈砚是面对，见宫人进来问了一声：“你们进来做什么？”

宫人立刻低头退下，假装没进来过。

这下周岁寻不回头都知道有人进来了，他要闹了。

但傅祈砚没给他离开自己怀抱的机会，箍着他问：“那你呢，喜欢我吗，要是不喜欢，看我有追你的资格吗？”

周岁寻臊的只想说不喜欢，没资格。

他心里的傅祈砚才不是这样的，他心里的傅祈砚是温柔稳重的，才不是现在这样的流浪坏蛋。不能说的话说出口后，傅祈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要周岁寻真说不喜欢不行，他又说不出口了。

他等了这声回应好久，这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

“……我勉强，可以接受你的。”周岁寻舍不得拒绝，又想保持小皇子该有的矜持，最后便说成这样了，“反正都嫁给你了，那勉勉强强就接受你吧。”

到这一刻，傅祈砚觉得周岁寻是喜欢自己的。

他是小皇子，如果不喜欢，根本不必要委屈自己，要打要骂，回皇宫告状说自己欺负了他，随便哪一条都好，周岁寻完全是有办法拒绝他的。

可周岁寻说接受，不管前面的词是勉强也好或者其他也罢，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周岁寻选择了接受。

傅祈砚没有再得寸进尺了。

这一步他懂得见好就收，亲亲周岁寻的脸颊：“谢谢你愿意接受我，以后我都听你的。”

那晚周岁寻有些紧张，在浴室待了很长时间。

傅祈砚开玩笑说的下蛋，他当真了，很认真地思考着是否要答应傅祈砚，到时候又该怎么做。他想的单纯，虽然这种事让他觉得有些害羞，但相比较害羞，他更希望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