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姜桦其实也不是很有信心，狐狸jīngqiáng归qiáng，但那已经是过去时了。千年前姜桦可以独战燕山老妖那样的绝世妖王，虽然岳江还没来得及细讲，但能够跟木槿势均力敌，姜桦对付个山豹绝对没有问题。

然而...姜桦并不完整，他只是一抹脱离肉身，遗失了三魂，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甚至连自己的原型都不记得的游魂。

这样的姜桦，实力到底有当年的几分，实在是不好说。姜炳有些紧张的拽住了姜桦的衣摆，在了解了这些妖王的过往凶残历史后，他后知后觉的开始紧张了。

正在努力回忆中的姜桦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衣摆被人轻轻拉住了，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

在他侧头的同时，蹲在原地的黑猫发动了迅猛的进攻，他的怒火已经升到了极致，神经绷的像弓弦一样紧，他之所以还没有进攻，是因为他在等待机会。

虽然他觉得姜桦的实力大不如前，但到底有多不如，他跟姜炳一样没底，他不敢轻敌。终于，他抓住了姜桦这个分神的机会。

永远不要背对猫科动物，毫无防备的身后对于他们而言就是进攻的信号。山豹完全是身体先做出的进攻反应，这出自猛shòu的本能。

姜桦将视线转向姜炳的过程中，瞳孔突然一缩，虽然没有看后方，但他同样有野shòu一样的直觉，他感觉到了身后高速bī近的杀机。

山豹的攻击虽快，但到底跟他隔着一段距离，而且论反应速度，他远比岳江快，他可以躲开这一击。但是...姜桦的视线对上了惊愕的看着后方的姜炳，人类的眼睛因为惊惧而微微睁大，他从姜炳的瞳孔中看到了那凌空跳起，爪尖闪着寒光扑向自己的黑猫。

黑猫瘦小的身形在半空中拉长，纤细的爪子变得粗壮，他在转瞬间变成了三米长的黑豹，黑暗从他落在地面上的影子向外蔓延，随着他的进攻一起张牙舞爪着向姜桦扑去。

姜桦终于想起来了在哪见过这只猫，不，他确实没有见过猫，他见过这只黑豹，至于这只黑豹叫什么...他还是不记得。跟他的失忆无关，而是因为不可一世的山豹大王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关注过名字。娄璟他倒是记得，那个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的妖怪。

姜桦陷入了犹豫，如果自己躲开的话，站在自己后面的姜炳就会被黑猫的利爪割断咽喉。

如果不躲，自己会受伤，虽然不致命。但在自己受伤还是别人死亡的选择下，姜桦九成九会选后者，别人死不死关他什么事，弱小的生命就是这样卑微，被别人杀死也毫无还手之力。

过去的姜桦，都不用过去太久，只要让时间倒退小半个月，回到他刚刚逃出十绝阵的时候，他甚至不会在心底冒出这样的选择题，更不会犹豫，他一定会自己躲开，让别人去死。

他也不会有任何的负疚感，就像娄璟说的一样，他比妖魔更像妖魔。

短短的时间被思绪拉长，但也没法太长，爪峰越来越bī近，姜桦兀自在犹豫。终于，在不能再犹豫的时候，他的身体先做出了选择，他抱住了姜炳。

他还是选择了救他。

姜桦抱住姜炳，顺着惯性倒向地面的时候，他的内心仍然满是迷惑，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人？

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活着会有很多的饼gān给自己吧。他不太确定的想。

也或许，从他心底冒出选择题的那一刻起，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然而姜桦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没有意识到这个人类在他心底的分量不知不觉的变重了，他还是天真的觉得是自己的身体先动的手，而不是脑子。

姜炳只觉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向自己，他的大脑只来得及向身体传达危险的信号，却来不及调动身体做出任何防守抵抗，他远远跟不上山豹进攻的速度，他甚至看不清山豹进攻时的动作轨迹。

他只看到那影子在半空中拉长，变成了巨大又狰狞的怪物，黑暗如cháo水，无声又迅猛的向他漫来。

再下一刻，他的视线里就只有姜桦，姜桦突然抱住了他，带着他一起倒向地面。

“阵启！”耳边传来一声呼喝。

因为过量的信息，姜炳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等他的后背砸到地面，传来隐隐的痛感后才回过神。

姜桦双手撑在他身侧，趴在他身上。

两人的视线相对，姜炳眨了眨眼，刚刚狐狸jīng好像扑过来救了他？

姜桦也眨了眨眼，山豹的攻击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虽然自己带着姜炳躲了一点，但按理说不可能完全避过，他一定会被山豹的爪尖抓到，然而事实上，并没有。

姜桦从地上站起，顺手拉了一下坐在地上的姜炳，他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