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守安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一直跟我说，觉得这个故事残忍又浪漫。”

“我以为你起码能记一下函数表达式的。”

“说人话。”

“心形函数。”鹿守安说，“今天你说你不会的那道题，是我告白用的心形函数，不是我出给你的题。”

“怪不得我说我没见过那个表达呢。”宋吉吉嘟囔了一句。

“我现在正式向你表白，我喜欢你。”鹿守安伸手捏了捏宋吉吉脸上的肉，“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

刚刚质问鹿守安的勇气全都跑干净了，宋吉吉瞬间变怂起来。

“我……我不会答。”宋吉吉哼哼唧唧着说，转身要走出这趟胡同。

“怎么，刚刚问我的时候可是气势汹汹的，怎么现在又害羞了？”鹿守安伸长胳膊把他揽住，勾着他的胳膊往胡同更深处走，“我可是认认真真地告白了，你不拒绝的话，我可就默认我是你的男朋友了？”

“我……我回去跟你网上聊，我现在要回家了！”宋吉吉把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拿开，预备一二三，就跑掉了。

鹿守安看着他的跑走的背影，笑了一下。

他慢悠悠从胡同中走出来，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回到家之后，就看到他已经收到了宋吉吉的一条消息。

是一个空格。

鹿守安回复他：“我到家了。”

“是不好意思现场跟我说吗？”

“还是觉得现场拒绝我，我会很没面子？”

鹿守安看着他名字下方的“正在输入中”反复出现了三四次，他却一句话都没收到。

鹿守安很有耐心地等着宋吉吉的回复。

耐心嘛，他有的是。

先是两张闪照发过来，然后是一句话。

“你先看看你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吧。”

鹿守安点开照片，呼吸一滞。

照片里的宋吉吉穿着制服裙，不是情|趣的那种，就是普通的日本高中校服的那种。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两条腿撇向一边。裙子不到膝盖，露出了光洁的小腿。

长长的直发散在背后，有几根不听话的跑到他的手臂上。

室内的灯光好像不是很亮，也有可能是故意调了这个色调，看上去有些灰蒙蒙的。

宋吉吉就那样看着他。

不带感情地看着他。

时间到了，照片自动销毁了。

他又点开了第二张。

第二张就活泼多了，也是穿着制服，外面还套了黑色的牛角扣大衣，脖子上围了一圈看上去就很暖和的围巾。

及肩的短发大部分都窝在围巾里，只有前面几撮偷偷地跑了出来。

他对着镜头笑着，递出了手里的什么东西，他没有去细看，只是看着宋吉吉的脸。

屏幕变灰了，两张图都销毁了。

宋吉吉也没有再新发消息过来。

鹿守安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给他发了条语音。

“要听实话吗？”

宋吉吉回了一个句号。

“看硬了。”鹿守安言简意赅地说。

“！！！！！！！！！”宋吉吉回复了一串情感丰富的感叹号。

在感叹号背后，肯定藏了两个大字：流氓。

“等周末我们去约会，就这么穿吧。”鹿守安给他发消息，“很好看。”

宋吉吉别扭地回复他：“叔叔，我们不约。”

“那周末来我家吧，我给你辅导数学。”鹿守安继续哄骗道，“我家旁边就是蛋糕店，他家的蛋挞超好吃。”

宋吉吉有些心动。

“还有奶茶店，上次给你带的焦糖布丁奶茶就是他家的。”

“我去！地址在哪！”宋吉吉屈服了。

“明天告诉你。”鹿守安卖了个关子。

两个人没有再聊天，各自学习去了。

可以吗？

这样真的可以吗？

他的爱好真的可以被接受吗？

宋吉吉看着衣柜中的衣服。

男装女装平分秋色，各自占了一半的空间。

他倒也不是只喜欢穿女装，很抗拒身为男性的自己。

他只是很享受打扮自己的过程。

不管是男装女装。

“小怂包，别睡了，上课了。”

宋吉吉梦中惊醒。

睁开眼，屋里还是灰蒙蒙的。

他眨眨眼睛，看着卧室的天花板。

好久……没梦到过他了。

二 实锤

宋吉吉慢吞吞地爬起床去洗漱。

其实时间还早，现在才六点半多一点，只要九点半到会场就可以了。

但是他有点躺不住了。

宋吉吉很少做梦，梦到的大部分也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像是漫无边际的白色，或者一团灰色的雾。

只有关于鹿守安的梦，在他醒来之后他能清楚的记起来。

毕竟都是他经历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