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抱着外套,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
幸村很少做这种看上去有些高调的事。他是指,把外套丢出去还比个手势什么的。其实他刚才伸手都做好了幸村不理他的准备了,结果拍了一下手还挺疼。
部长有点兴奋。
仁王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他去看幸村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微笑,微笑里带着独属于幸村的傲慢。
看来比赛会很精彩。
仁王想。
他好久没见过幸村这种恰到好处的兴奋了。多一分太过紧绷,少一分又显得漫不经心。
于是他难得吹了个口哨,并起两根手指抵在额头上,对着幸村比了个手势。
幸村被他逗笑。
迈步走上球场时,幸村有几分钟在走神。
当然是在想和比赛相关的事。
想网球。
想胜利。
想越前龙马。
幸村精市的十五年人生里,一大半的进程都是一帆风顺的。他长得好,从小就聪明,喜欢上网球后有过一段怎么样打不过高年级学生的时间。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豆丁,却很早就明白了“不甘心”和“想赢”的滋味。
如果一个人不行呢?
那就两个人。
他找到了在俱乐部里唯一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小孩。
他过去和他打招呼,问他要不要一起组双打。
当时的真田还不是现在这个皮肤晒黑肌肉一大块长了一米八想块顽石一样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人,而是个喜欢戴着帽子有一张肉肉的脸蛋和大眼睛的小孩。
这个小孩和他很不一样,却有一点是相同的。
他们都不想认输。
一年又一年,他们很快打败了俱乐部里的前辈们。
胜利的滋味是那么甜美。
从那时候开始幸村就迷上了那样的滋味。
竞技体育的残酷带给他的只有爽快。
他喜欢那种打败了对手后的成就感。而他的对手有那么多,比他高,比他壮,但那又怎样呢?他幸村精市总会是最强的。
一个又一个的对手倒在他的脚下。
渐渐他就成为了最强的那个。
那种感觉很棒。说真的,没人想要输的。打赢一场球不快乐吗?那多快乐啊。
所以去年他败给越前龙马时很迷茫也有些不解。
他怎么就打的不是快乐网球了?打网球时最让人快乐的不就是追求胜利也确实拿到了胜利吗?
不过后来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所谓天衣无缝的极限,绝对不是几个简单的快乐网球可以说清的。那不是他的网球。他得接受指责,因为他打输了比赛。但他并不需要为没有掌握天衣无缝的极限而难过。他只要找到天衣无缝的极限的漏洞就行了。
生病的那段时间他挺多愁善感的。
多愁善感到被真田打过一次。
他当然记仇,但他也觉得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的说法是对的。
那段时间他的理智在两边横跳。
一边说,你们懂什么呢?苦痛的感觉只有我懂。
另一边说,人的痛苦和欢欣本来就是不能相通的,你凭什么要求大家都懂?你的苦难只能你自己跨过去,别做一个懦夫。
而所有痛苦,在他终于战胜伤病以后又成了带了点苦味的甜。
他最终还是战胜了病痛。他又一次尝到了胜利的滋味。还是一样的甜。
幸村渐渐想明白一件事。
他天生就该是个征服者,是王,是神,该永远往巅峰的位置去攀登。
没有什么能打败他。
而曾经打败他的,都会化作他的养分。
他总会讨回来的。
现在他站在球场的一端,看着对面那个比他小了两岁的孩子。
这是一种叫人惊叹的天赋。
能拥有这种天赋的,似乎是命中注定会成为天之骄子。
但他不会动摇。
他已经决定让天之骄子成为他的战俘。
“准备好了吗?”他说。
对面的越前龙马睁大了眼睛,露出一个属于少年的张扬却不令人讨厌的笑:“我会再打败你一次。”
他们在网前握了手。
握手时,幸村微微一笑:“越前,这次是我会赢。”
轻敌?
还在复健期实力没有恢复?
这都可以作为理由,但在幸村看来都是上一次失败的借口。
而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
球权的归属是幸村。
幸村很满意这个结果。球拍落在地上,他得到了球权,这仿佛是预示着今天的一切都偏向于他。
比赛的开头还是Yips.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Yips这招很好用,但随着大家都在进步,这一招也并不如以前那样能给他带来完全的胜利了。他需要对Yips进行重新解构。
世界杯时被自己的Yips弄乱了思绪是他反省过很多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