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国中时的毛利前辈是这样的吗？

分明不是啊。

国中时的毛利前辈还没长那么高，整个人的气质就有些孤僻，和他们最近的一次交流是问能不能在部活过夜，被真田拒绝以后眼神就更冷了，之后几乎没在训练时间出现在网球场上。

柳那边多少收集到一点资料，知道毛利从四天宝寺转学来立海大是因为家庭情况的剧变，却没有在真田和毛利发生冲突时在场。等他知道这件事时，毛利几乎已经算是和真田闹翻了。

比赛时毛利会服从他们的安排，正选选拔赛也会准时参加。实力摆在这里，他们作为后辈也并不会要求前辈做些什么。

只是相互之间的隔阂和误会到底是沉淀了下来，一直到U17，到世界杯正式比赛，才算是解开。

那之后他们见到的毛利前辈已经完全柔软下来了。

会开玩笑，会蹦蹦跳跳，也会小抱怨着选择性偷懒，会显得放松而困倦，也会在私下里用类似撒娇的语气说话。

是因为越知前辈吧。

幸村知道。

他对网球部的控制欲让他多少有些可惜，错过了毛利前辈的转变。但他的内心里也有对越知前辈的感谢。让毛利这个拥有着惊人天赋的“天才”，开始重视自己的天赋，也开始重视整个网球部。

幸村看了一眼助教阵营。

这些前辈们一开始都摆出冷酷的模样，渐渐地也在不知不觉间帮了他们那么多。

“幸村。”丸井喊了他一声。

幸村从走神中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还没说话就听到楼下一阵欢呼——篮球员们很多都站在楼下，就站在场外，更近距离地看这场比赛。

幸村只看到流川枫松手从篮筐上落下来。

“发生了什么？”他问。

“电视上看过的大风车换手灌篮！”丸井握了握拳，“看篮球赛还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我们这次训练营为什么不和足球和棒球一起办？我想看足球赛和棒球赛了。”

“场地不允许。”柳淡淡地应道，“况且，他们需要和我们一起办联合训练营吗？”

“你这话说的，太让人伤心了。”丸井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泡泡糖丢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

3V3的篮球赛体现不出什么战术，但各人的个人能力倒是展现的淋漓尽致了。两边都选择了放弃一部分防守全力进攻的战术，也算是给中学生们做一个“展示”。

身高不到一米八的清田轻轻松松来了个大灌篮，牧扛着仙道从底线一路溜到三秒区，又不看人传球给了三分线外的藤真，藤真接球不调整就直接跳起投篮。

下一个回合仙道在清田的干扰下三分球没进，牧和藤真两个人在篮下抢篮板抢不过樱木一个人，篮板球摘下来就传到仙道手里，仙道手腕一翻就直接把球推给了流川枫，速度太快他面前的清田拦都来不及拦。流川三分线外运球进罚球线，对着防守出来的牧来了个后撤步跳投。

场边的赤司看着这样的场景，微微眯起眼。

他已经有了第二天的计划了。

至于第二天会不会选中他？

开什么玩笑，整个训练营选十二个人，他难道会有不被选中的可能吗？

练习赛的规则在最开始定下是10个球，哪方先拿到10个球哪方就赢。

最后还是流川枫这队占了上风。

从NBA回来确实已经是实力上的次元打击了。哪怕他们在高中时势均力敌，甚至高中时流川枫并不占上风，但在美国浮浮沉沉这么些年，好不容易（也有运气好的成分）在NBA里找到位置，流川枫也不是从前的流川枫了。

他的性子或许没有太大变化，但本身对战术和实力的理解已经在更高的层面上了。

打完比赛牧一边擦汗还一边和流川枫说，让他明天晚上开一个战术讲坛。

流川无语：“我能讲什么。”

“勇士队的五小打法，或者跑轰战术。”牧神色有些复杂，“适合日本队的也只有这两个战术了。比防守……”

“日本队有防守吗？”流川说。

没有讽刺，陈述语气。

牧苦笑：“行，你说的都对，确实是没有防守。”

“五小战术可不是日本队能玩的了的。”流川说的很直接，“在对抗强度下投进三分球，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况且这些小鬼的体力足够吗？”

“你明天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牧笑道，“说起来，这群孩子中好像还有几个特别出名的，被称为‘奇迹的世代’，或许明天会让你刮目相看呢。”

“哦。”流川甩了甩头发。

等他们换了衣服从球馆出来时，牧又问了一遍：“明天晚上的讲座，你考虑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