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不能控制全部。

自然属于自然，他可以利用却不能掌控。

多可惜。

如果是其他人，也不会这么快注意到这一点。

风啊。

风里隐藏了很多信息。

但辨认出不对劲，却不代表能够完全区分真实和假象。

不二这才发觉整个球场都有仁王精神力在发挥作用，很轻很浅，像是笼罩在球场上的云，可以肆意改变形状。

这太难得了，像是毫无攻击力。

他多少明白为什么仁王能那么容易做到幻影这种招数，也那么轻易能与人达成同调。

发现异状有些太迟，这一局自然是仁王占了上风。

最后比分是6-4，像是某场比赛的重演，只是比分反转。

不过他们都知道，还会有一番苦战。

比赛是三局两胜呢。

第二局的一开始就比第一局要激烈的多。

纵然两个人在第一局的开头就已经认真起来，可认真的程度也有分别。

只是认真比赛，和拼了命也要赢下比赛，中间隔着好几条鸿沟呢。

和不二比赛，经常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不知道从何下手，仿佛毫无破绽，又仿佛攻击也会被轻易化解。

仁王却突兀地想起和种岛的那场比赛。

他想起了种岛的“无”。

精神力的消耗让他后脑一阵阵地发疼。异次元的虚实置换已经被察觉，仁王便索性收回一部分精神力。他开始调整呼吸和状态。

体能。

对比起来，他的体能算劣势吗？

不，算优势了。

去年的世界杯他赢了比赛，但赢的很狼狈。

仁王也不是想耍帅，但确实想在比赛里更从容一些。

他是喜欢和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的人，真下定了决心想要达成目标也不会缺少玉石俱焚的狠劲。体能训练卡着身体的极限，而体检又告诉他，他的身体素质比他想的要更好一些。

既然是不容易受伤，或者说是受伤了能很快恢复的体质，那么练起自己就更狠一些吧。

他不是容易增肌的体质，锻炼心肺能力的进展却也不算慢。

低血压和低血糖让他每次都头昏眼花的，也耐着性子每天补充糖分了。至少抢来的丸井的零食不会还回去或者用来做恶作剧，而是自己吃了。

是不想把底牌摆在牌面上的，但每场比赛都因为体力透支而倒在地上，或者在比赛后半程无法左右比赛进程也太窝囊了。

不过或许也是一种自尊心作祟，他也不愿意把这种自我折磨的过程展现在其他人面前。

这时候甚至开始庆幸自己增肌艰难，以至于很多体能训练的成果不会第一时间展示在身材上。

那就让第二局变成持久战吧。

是真正的持久战。

仁王落后了一球，但始终紧追着。他目标明确，只守着着一球的差距，适当地调整着自己的比赛节奏。

对不二的预计不可能总是成功的，因此刻意落后也被拉开过比分，但最终也有惊无险进入了抢七。

到了抢七，节奏的控制就可以更放松一些。

发力和不发力，做的更明显一些。

这能激怒不二吗？

看起来不行——

抢七局结束在三十多球。

精准控制比分到底还是太难了，再想拖也拖不了。

仁王自己也得控制自己的体力消耗。

看了一眼7-6的比分，仁王吐出一口气，开始准备第三局的比赛。

第三局的比赛直接从开局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体能和精神力都不是最佳水平，但想要赢的决心和竞技状态已经被预热到了很高的位置。

对于不二来说，所想的大概是“不会再输了，就算是手冢也不会再输了”的决心，而对于仁王来说，说要没有怀着复仇的心态那也是在撒谎。

想要赢，对着每一场比赛的对手都会有这样的心情。

可总有那么几个人，格外地想赢。

这时候开始用幻影，是主动想要背负一些精神压力。

德川的影子在异次元身上闪现了一下，又很快消退。

不二看到了，因此很快提高了警惕。

在黑洞出现时也并不感到意外。

可现在的仁王……还是仁王，而不是德川。

那么这一球黑洞，到底是因为幻影才打出来的，还是真的掌握了黑洞这一招的技巧呢？

这样的思绪让不二睁大了一点眼睛，冰蓝的光闪了闪。

不对，不应该这么想。

如果能在幻影状态用出来，那就意味着仁王确实能打出这一球。

确实无我境界状态下就算能控制自己的体能消耗，但对招数的运用并不是随心所欲的，而是多少有“无我境界”的“顺势而为”。

不需要更多的思考，身体和直觉，状态和自然选择，共同抉择出最适用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