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222)

  不将情况说明,他们洛阳县衙凭借神棍一句批命便来抓人,若是传出去,实在太过丢脸。

  周择道:“魏公子颈部伤口齐平,不是寻常武夫能做到的。除了常年在刑场砍人头颅的刽子手,唯有武功高强之辈。听说你们都是贺兰大小姐的同门?”

  杨捕头道:“不错!洛阳境内近日是来了不少江湖人士,但与少爷无仇无怨,只有你这神棍傍晚时恐吓过少爷,不是你是谁?”

  周择倒还客气:“虽说无巧不成书,但过于巧合也值得怀疑。魏公子若不是你杀的,回去过堂,自会还你个清白。”

  “就是。”杨捕头道,“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跟我们走一趟,“又指着阮霁和柳言白,“你们这两个剑客也有嫌疑,一起回衙门。”

  看一眼楚谣是个残疾人,不知要不要将她捎带上。

  这般有理有据,倒不好再抵抗。阮霁伸手入袖中,准备掏出自己的大理寺腰牌。寇凛不必暴露身份,他这个大理寺少卿足够拿来镇场子了。

  寇凛却给他使了个眼色,不许他多管闲事。

  不解其意的阮霁唯有照办。

  杨捕头喝道:“拿下!”

  两个捕快再度上前,一人擒住寇凛一条手臂,却根本拗之不动。捕快一惊,对视一眼,双双抬脚往寇凛腿弯上踹,想将他踹跪在地。

  寇凛攥起拳头,内力于经脉极速流窜,两名捕快只觉虎口一阵发麻,被点了穴道一般,瘫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贺兰茵瞳孔微缩,好生深厚的内力。想不到他久居朝廷,竟有着这样的功夫。

  杨捕头怒道:“竟敢拒捕!”

  寇凛摊手:“贫道可什么都没做。”

  杨捕头拔刀砍向他:“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果然猖狂!”

  寇凛只需稍稍一个侧身,曲起指节在他手腕一弹,只听“啪嗒”一声,刀柄离手,刀落于地。

  杨捕头瞠目结舌。

  寇凛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冷笑道:“贫道说魏公子有血光之灾,人死了,就污蔑贫道杀人。这会儿贫道还要说……”他一指抱臂看戏的周择,“这位是锦衣卫周百户是吧?道爷观你印堂比魏公子更黑,不久将会倒大霉!”

  周择身后几个锦衣卫纷纷拔出绣春刀:“胆敢口出狂言!”

  周择面色一寒,只冷笑一声。

  寇凛唇角那抹讥诮勾的恰到好处:“就凭你们也想抓道爷?公门中人果然是一群废物,就连锦衣卫也不过如此,周择,识相的速速过来给道爷磕几个响头,道爷心情好起来,可以试着帮你化解一二。”

  “找死!”周择显然被他激怒,攥了攥腰间绣春刀柄,赤手空拳朝寇凛攻去。

  生怕殃及池鱼,尽管楚谣离的已经够远了,柳言白还是推着她的轮椅离战场更远一些。

  阮霁挡在他二人身前,不太明白寇凛不许他亮明身份又以武力拒捕,上蹿下跳闹的鸡犬不宁是想干什么。

  莫说他不懂,柳言白也看不懂。

  双手放在轮椅上,他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交手,看着看着,眸光渐深。

  这周择明显不是寇凛的对手,寇凛武功高出他太多,却一直刻意让着他,给他喘息的机会。

  周择一旦得空,便去摸绣春刀柄,但始终没有拔刀。

  柳言白终于懂了。

  楚谣亦是疑惑,先后抬头,见柳言白总是盯着周择腰间的绣春刀,稍稍摸到了一丁点头绪。

  寇凛试探够了之后,扼住他的手腕,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阴沉沉冷笑:“周百户,打不过贫道,为何不拔刀?”

  周择被他钳制住,痛苦的面部扭曲,“刷”,寇凛拔出了他悬在腰间的绣春刀,只见刀刃上点点血痕,“是因为你这刀上沾了魏公子的血,没来得及清理吧?”

  众人吃惊。

  尤其是杨捕头和余下几个准备上前的锦衣卫。

  寇凛将绣春刀扔给阮霁:“你瞧瞧。”

  阮霁拿过手中,仔细检查血迹:“看血迹颜色,干涸程度,应不超过半个时辰……”

  而魏弘被杀,也就是半个时辰内的事情。

  “道爷不知你和魏弘有什么仇,但你所谓看到黑影,嗅到血腥味,不过是你自说自话。你听闻傍晚来了几个江湖人士,与魏弘起了冲突,还有个道爷出言恐吓他有血光之灾,你认为机会来了。”

  寇凛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去往县衙,与魏县令闲聊,趁着魏弘醉酒睡下,佯做抓贼冲入他房内直接砍了他的脑袋。有本事做到身上不沾血,可刀总会沾血,魏弘院中的护卫见你踹门而入,跟进去的极快,你没有时间擦刀,随后又与魏县令一起来此,周遭始终围着人,更没机会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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