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297)

  但他很喜欢看楚谣这幅惊讶的模样,比看她安静写字有趣多了。

  而当他分析这些时,他总能看到楚谣眼睛里的崇拜的光。

  起初会觉得她大惊小怪,现在他就喜欢拿来显摆,瞧见她眼中那抹光,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奖赏。

  “谣谣,你这次算是歪打正着,贺兰夫人暴露了身份,出乎我们预料,怕是也令天影大吃一惊。聪明如柳言白,一定画了贺兰夫人的像,拿给老影主去辨认。所以我提前将贺兰夫人‘杀了’,秘密送往京城去。”寇凛笑着道,“这下,老影主该担心谢从琰是不是知道了,我和你爹是不是也知道了,他们势必要改变原计划,重新筹谋。”

  楚谣哪里开心的起来,担忧道:“夫君,我们不要去福建了,回京吧?”

  “去,必须得去。”寇凛态度坚决,“我不在京中,他们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可我担心爹……”

  “放心,我当晚不就立刻写信告知你爹了?有准备的情况下,你爹那手段,连我都得甘拜下风。”寇凛吃完了汤圆,放下碗,走回公案后,见楚谣起身让座,他按住她的肩膀,在旁站着道,“但是谣谣,我现在摸不准谢从琰会怎么做,也猜不透你爹最终是想做首辅,还是……”

  楚谣浑身打了个寒颤,连忙道:“父亲绝不会有谋反之心,我楚家数百年声望,容不得父亲做出这样的行为。”

  “我也是这样想,希望他与我同一边。”寇凛从文书堆中摸出一张地图,慢慢摊平在楚谣面前。

  楚谣知道,他不是与自己讨论前往福建的路线,因为这地图不只有大梁国土,还有周边许多属国与大国。

  她又想站起来,但寇凛再度将她按下:“你坐着就好。”

  但楚谣如坐针毡,她听出来寇凛是在与她“丑话说在前头”。

  楚谣忍不住道:“夫君,我想说句大不敬之言。”

  寇凛道:“你说。”

  楚谣道:“圣上的帝位,难道不是使用手段夺过来的么?若我小舅舅是淮王之子,这顶多算是皇室斗争,算不得谋朝篡位吧?”

  “我根本不在意谁当皇帝。”寇凛摊开地图,正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才会将地图取出。他指指东南沿海,“谣谣,沿海倭患不断,但朝廷却不加派兵力去镇守,你可知原因?”

  “因为咱们最大的危险来自北方。”楚谣指了指北元。

  “不只北元,依我看,再过个几十年,辽东女真才是最大的威胁……”寇凛拿笔在地图上圈出一大片区域,“咱们这国家啊,看着是从乱世中走了出来,实际上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稍有不慎便是分崩离析。”

  话音落下,他似乎想牵动唇角笑一笑,但肌肉又有些僵硬,最后略有几分漫不经心地道,“我本想说,这样一来,我的权势与金子可怎么办?好日子岂不是到头了?但你知我甚深,我不妨与你说句真心话……”

  楚谣仰头凝视着他。

  “如今朝纲不震,两直隶十三省,遍地贪官奸臣,可百姓的日子总算还能过下去。一旦再起战乱,即使不落得个国破家亡,百姓也会似我从前一样朝不保夕十数年……”

  收起漫不经心,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在其位谋其政,我说过,我的立场是效忠圣上。谢从琰辱我是圣上脚边一条看门狗,其实他没说错,我从来自诩狗贼,只要我一日身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势必为圣上守好国门,凭谁也休想作乱。”

  *

  回京路上,谢从琰不必再赶路,且因腹部有伤,又心疼自己的战马踏雪,脚程放的极慢,不入夜便宿在驿站中。

  足足用了好几日时间才入京郊,因距离神机营已经不远,他准备先回营地里去,待明日一早再入城去见楚修宁。

  从官道拐入山道,营地近在眼前时,忽听右侧林子传来几声女子的呼救。

  谢从琰当下催马赶过去,转悠两圈却未发现异常之处。心下狐疑,折返时才发现已经找不到来时路。

  明白自己是中了埋伏,这是个较为简单的山林阵法,行军打仗时偶尔也会遇到,专用于困人。

  他索性勒马驻足,站在林子里不动了:“困我做什么,又不急等着上战场。”

  “谢将军。”声音就在附近,但因为“阵”的缘故,辨别不出方向,更看不到人。只知是个男人,刻意捏着嗓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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