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登时犹如鹿撞,月桂“唰”的红了脸。
云殇一翻手将她背起:“先去城西买些药材,你的脚不治,很快会废掉。”
月桂恍恍惚惚的,嘿嘿笑起来:“废掉便废掉吧,要是废掉以后你能常常背着我,那也值了!”
云殇不再理她,脚尖一点,向山下飞去。月桂使劲儿箍住他的脖子,将红艳艳的小脸贴在他背上,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心跳。
入了城西,他落地背着她步行。
才走了没几步,忽见前方一阵骚乱,人群纷纷四散开来,耳畔马蹄声伴着凄厉嘶鸣愈来愈近。月桂从陶醉中回过魂,举目一望,原来是一匹白马受了惊,驮着一名女子在长街上横冲直撞,所踏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白马身后追了许多兵将,无人敢用法术拦下,兴许是匹天马,恐它再受惊。
月桂没被马惊着,却被云殇惊住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云殇,竟然会怕一匹惊马?若不然,怎么心会跳的如此厉害,且杂乱无章的?
正思量着,眼前突然一晃,待她反应过来,才明白自己是被扔到了街边。
慌乱抬眸,云殇已经扎开马步,在周身结下一道透明且泛着水波的屏障。那白马嘶鸣着撞上来,复而前蹄折跪在地上,巨大的惯性作用下,马背上的女人蓦地向前摔去。
便听有人大叫:“姝天妃!”
宝姝惊的花容失色,今儿早上寻萱拉着她去看两骑鸳鸯马,说这是南疆族送来的贺礼,非要与她一同骑着前去郊外散散心。
哪知还未出城,寻萱就被她父亲叫了回去。她这一走不打紧,自个儿的像马疯了似的追上去。
这厢被甩上半空,宝姝忙定神,没有天马的束缚,她安全着陆还是不成问题的。运气间,却陡然觉得腰部一紧,同时心头也是一紧。
这种感觉……好熟悉的感觉。
她慌乱着抬起眸子,却在见到那张脸后瞳孔骤然紧缩。
落地后,云殇陡然松开她,别过脸,径自向月桂走去。
宝姝楞在原地,耳边七嘴八舌的声音纷乱响起:“姝天妃,您如何?有没有伤着?”
云殇伸出手,月桂急忙搭上去,顺势爬上他的背。云殇背起她便大步向前走去,脚下的步子与平时丝毫无异。
宝姝扬手示意身畔的人闭嘴,张口喊道:“公子,请留步。”
云殇顿了顿,虽然不曾回头,脚下的步子还是踟蹰着停了下来。
月桂一张小嘴圆的能吞下一整枚鸡蛋!认识他十年,能让这根死木头停下步子,开天辟地这还是头一遭。一咬唇,不由转头打量起她来:精致的鹅蛋脸,眉如黛,眼如丝,端的是一派娴静柔美,雍容华贵。
果真是天妃极的人物啊,这种气场……
啧啧两声,月桂十分狗腿的赔笑道:“请问,天妃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宝姝莞尔:“方才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
“废话无需多言。”云殇沉沉打断她,提步向前继续走。
“喂,你这么凶干啥呢?人家好歹是天妃啊,还是位大美人!”月桂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不过是道声谢而已,瞧你,像只刺猬一样!”
云殇默不做声。
宝姝望着他的背影微微愕然,心头涌上一股复杂难辨的酸楚,说不清,道不明……颇有些黯然的回身,却见宝容身旁的侍从慌慌张张打马而来,跪下便惶然道:
“启禀姝天妃,大殿□受重伤,此刻昏迷不醒,妖王陛下请您速速回府!”
宝姝浑身一颤,急道:“早上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竟然受了伤?”
月桂闻言暗道不好,脑海中登时浮出那张红艳艳的小脸,天……不会那么凑巧吧?正想提醒云殇,发觉他已经停下步子,脊背愈发僵硬。
“是……是被城南紫玉赌坊家的人打伤的,那人名叫云殇,妖王陛下一面派人前去天宫向天帝报信,一面已经抓了赌坊的老板娘……”
“容儿伤势如何?”
“启禀姝天妃,大殿下他……断了三根肋骨,且伤了心脉,看妖王陛下的脸色,大殿下的情况……似乎很不妙……”
宝姝踉跄着几欲摔倒,遂抢过侍从的马,她翻身跨上一勒马缰,扬鞭而去。
月桂吓出一身冷汗,附在云殇耳畔小声道:“完了完了,咱们闯祸了!那小孩儿竟然是天帝的长子啊!云殇,怎么办,娘被他们抓了!”
云殇似是没听见,动也不动的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