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原配娇妻(50)


天气渐渐转凉,山里本就要凉些,她与周氏还有衣衫能应付,因着沈怀渊的死,之前给小七做的衣衫颜色太过扎眼皆不能穿了,故而,光是布匹就装了一车,还有零零碎碎的东西,加起来有七八辆马车了。
沈月浅扶着周氏上了马车,视线不经意地看向长街另一头,一辆挂着沈字布帘的马车缓缓而来,她不由得顿足脚步。
“浅姐儿……”马车近了,三叔公掀开帘子探出个头来朝他挥手,沈月浅转身回望了眼冷冷清清的沈府大门,侯爵的牌匾被摘去了,鲜红的“沈府”两个大字还未蒙上灰,崭新得很,眨眼看去还以为是刚搬进京的新贵。
调转目光,款款地走到马车前,低眉顺耳地问道,“三叔公怎么来了?”
车夫跳下马车,从帘子边掏出小凳子安置在地上,顺手撩起帘子,沈月浅才看见三叔公旁边还坐着位不苟言笑的男子,沈月浅敛下眼中qíng绪,恭敬地俯了俯身,男子摆手,“今日来是因你信中所提一事,你与你娘安心去寺里,每个月我都会派人查看二房的东西……”
沈月浅感激一笑,她本意是想请三叔公心里有个数,上次三叔公上门她有意无意地将府里事qíng说给他听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二房迫不得已提出分家的时候,族里人不帮衬不要紧,别从中加以阻拦。
看穿了王氏薛氏的诡计她就想着要写信知会族里一声,二房只有她与周氏的话她绝不会写信,女子在族里地位不如儿子,她不能保证族里人会不会为了大房三房的孩子帮她和周氏,可有了小七则不同,小七是二房的男子,侯爷的儿子,前途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族里人看在小七的份上便不会太过为难她与周氏。
没想到,会引来族长的大儿子,御史台的长御史。
沈怀安下了马车,视线扫了一圈,二房的人出远门,沈太夫人身为长辈不为所动便算了,大房三房也没个人出来送行,太令人寒心了,视线悠悠转到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关于她的事,沈怀安听了不少,十岁的女孩已能在后宅翻云弄雨确实不简单,然而,他却不太喜过于功利算计之人,板着脸道,“去了寺里你也好好学学为人处事,有的事纵然明知被bī迫也只得认下命来,你算计了别人别人也能算计你,有的事能避则避着,玉石俱焚,谁也没捞着好处,处心积虑的算计到头来谁也没捞着好处,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沈怀安相信她一定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遂不再多言,“你和你娘走吧,我陪三叔公找太夫人说说话。”
沈月浅垂眸,羽扇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黑影,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样的意思,外祖母也说过,她明白,真要算计一个人就该让对方毫无反击之力,不该再被反咬一口。
目送两人进了宅子,她才搭上玲珑的手爬上马车,脆声吩咐,“走吧。”
玲珑收拾好小凳子,快速上了后边一辆马车,队伍缓缓起行,离石狮子的沈府愈来愈远……
出行的马车京中比比皆是毫不打眼,可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京里人皆知晓今日沈府二房出门前往庙里,加之,沈府马车一侧挂着丧事的白花,引来不少人驻足围观。
一座酒楼二楼,窗户半掩后边,一袭昙花暗纹锦服的男子临窗而立,顺着半掩的fèng隙,目光幽深地看着街上由远及近的马车,神色晦暗如深。
文贵站在边上,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家主子的眉眼,试探道,“鲁妈妈留下来了,要不要让文忠文全回来了?”
文博武淡淡地斜了他一眼,文贵噤若寒蝉,等了片刻才听到自家主子不冷不淡的甩出一句话来,“法林寺风景清幽,花糙多,去那种地方种花更能陶冶人的xing子……”
文贵身子一抖,忙称是退出了房门,暗道文忠文全时运不济,只怕要去山里种好些年的花了,走得急,故而没发现文博武的目光在一座马车经过时,流露出一丝缱绻的柔qíng。
哪还有叱咤战场的威风凛凛?
路上,周氏担心沈月浅身子受不住,隔两个时辰就吩咐马车停下来小憩片刻,之后再接着上路,沈月浅已去过一次,有心提醒周氏不用顾忌她,可对着周氏愧疚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氏与余氏说了什么明月告诉她了,上辈子在她懵懂无知的时候断掉了一生的亲qíng,这辈子在她知晓把握的时候老天留下了周氏和小七给予她温暖,她有时会贪心的想如果重生的时间再早些,沈怀渊是不是就不会死,她们一家四口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她还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可是她又害怕,害怕贪心得周氏和小七也没了,夜深人静会怀念沈怀渊给他做的风车,给她买的糖人,她的心里,清楚得记得沈怀渊的一颦一笑,不再像上辈子似的回想起他只是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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