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家的小娇妻(187)

  她能去哪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即使回到青禾村,也不会和王旭有什么牵扯,当初尚且没有,何况是现在,沈聪有句话说对了,她是破鞋,离了沈家,所有人都会嘲笑讥讽挖苦她,邱老爹也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抬起头,泪模糊了视线,松开手,将十字扣放在枕头下,颤抖的解开自己衣衫,仍固执的解释道,“十字扣是月堂姐送的,她说过年图个喜庆我才留着,我与王旭,没什么……”

  沈聪已掀开被子躺下,冷冰冰道,“有什么没什么我懒得管,要走趁着年前,看你对阿诺不错的份上,不会拦着你攀高枝。”

  邱艳心口微震,泪流不止,突然下灯灭了,屋里黑了下来,黑暗中,只剩下她低低的啜泣声,邱艳想起邱老爹说的,颤抖着唇,坚定道,“我哪儿也不去。”说完,躺下,背过身,泪顺着眼角,如溪水流淌似的,泛滥不止。

  邱老爹说,沈聪自幼见惯世态炎凉,对人戒备甚重,可沈聪为人恩怨是非分明,没有多余的心思,哪怕名声不好,实则心思不坏,从沈聪如何待阿诺就看得出来,有的人,活在爹娘包容下却狼心狗肺,而有的人做尽坏事,唯独对家人一颗心甚是纯良,邱老爹说沈聪便是那样的人。

  他生气了,错的人该是她,邱艳擦了擦泪,手摸到枕头下,将十字扣握在手里,邱月给她的十字扣哪儿来的她无从得知,那会她精神恍惚,若留意到王旭身上也有这个,她定不会收。

  许久,她伸出手,将十字扣朝外边扔了出去,十字扣掉落,啪的一声响,随后,又归于宁静。

  黑暗中,一双幽深的眸子微微睁开,待周遭安静后,又缓缓闭上,然后,察觉一双手攀附过来,搭在他腰上,他动了动,手拉着她的手欲把她拽开,在惊觉她手冰凉后,又露出迟疑。

  就是在他迟疑的时候,听到背后的人哽咽着声儿道,“你别生气了,十字扣我扔了,你若不信,初二那天去我大伯母家问我月堂姐,是她给我的。”

  邱艳缓缓说完,手用力的抱着他,脸贴着他后背,她不想他有丁点的不愉,尤其因为她。

  “你月堂姐心思倒是多。”漆黑中,邱艳听到沈聪哂笑了句,不过语气明显不如方才生气了,她清浅的笑了笑,抱得愈发用力,“月堂姐随了我大伯母,是个会做人的,聪子,你不生气了?”

  “气什么?”

  邱艳张了张嘴,不知怎么接这句话,她突然想起莲花对珠花的气愤,其中多少有吃味的意思,沈聪对王旭,或许也是这般吧,心里想着,又欢喜起来,整个人缠了上去,低喃道“聪子,聪子……”

  沈聪听着她哭音,心下不耐,“我又不是快死了,招魂呢。”

  忙完赌场的事情后,沈聪整日在家,邱艳听着他声音就知他是不是还气着,听着这话,心里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在意她才会对王旭存着敌意,该是在邱家的时候,邱老爹和他说了什么,想了想,又将那日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说了遍,当时邱月的借口明显有漏洞,她情绪紧张激动,到后边也忘记说了。

  说完这些,感觉他转过身来,邱艳在他怀里拱了拱。

  “里正带着人上门?”沈聪声音不高不低的问道。

  邱艳点了点头,惊觉他看不到,哑声道,“族里这些年一直盯着抓我爹的错处,他们无非想要我爹手里的几亩田地,那是我爹辛苦一辈子挣来的。”邱老爹年轻时常年不在家,到处帮别人做工,买田地的钱是他省吃俭用存下来的,谁知,家里日子好过些了,她娘身子就不好了。

  想到她小时候那几年,整天,来家里的客人络绎不绝,多打着邱老爹手里田地的主意,其实,她知晓,只有那些好吃懒做的人家才会越来越穷,早些年,邱铁带着邱安去镇上做工,攒的钱买了田地,年轻时,不挣钱买点田或开荒,年纪大了,下边几个儿子分家,分到手里的田地哪够养活人?

  半晌,沈聪没说话,他打小见识过那些手段,明白邱老爹的处境,手裹着邱艳的小手,细细摩挲着她指节上的茧子,沈芸诺手上也有,是做针线活儿留下的,“事情过了,让里正赔礼道歉就算过去了?”

  邱艳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里正是邱家长辈,能纡尊降贵道歉已算难得了。”里正当初是族里人选出来的,这些年,里正背着族里没少收好处,族里早看不惯了,忍着不发作罢了,好坏是他们选出来的,如果和里正撕破脸皮,无异于他们眼光有问题,族里那帮人最是重面子,不会承认的,只有等着里正退了,族里才会重新郑重的再选位德高望重为人公允的里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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