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头月向西+番外(330)

  萧衍唇边噙着一抹温暖的笑意,静静地听着我的话,拉起我的手,道:“孝钰,我不会辜负你的,这一世能得到你这样诚挚的爱,胜过我所拥有的一切。”

  我弯身抱住他的腰,清幽地笑说:“我也不会负你。”

  南窗下斜溢进来一枝梅花,枝干斑斓,花朵清艳,像极了此刻温柔缱绻的尘光,馨香馥郁。

  ----萧衍依照计划去南郡巡视,可是算日子还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他的行程满打满算也得年后才能回来。我有些郁闷,不愿他在这个时候离开长安,太后也不愿意,特地把我们两叫去了祈康殿,端出那久未展现的雍容气度,道:“这都要过年了,有什么要紧事非得赶在这会儿?”

  “母后,南郡之乱刚刚平定,正是需要安抚军心,大加封赏的时候,朕亲自去,既彰显了皇恩,又可以亲自查阅军务,避免大功之下,那些将领不安分。”

  太后拢了拢肩上的披帛,叹道:“那你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啊,等过了年再去不是一样。”我在她身侧默默点头,被萧衍凉凉地眄了一眼,又恹恹地把头低下了。

  萧衍道:“南郡之乱平定已有月余,若是不尽快论功封赏,只怕军中哗然,人心不稳,日子拖得久了也是大患。况且将士刚在前线流过血,朕却只想着在宫里安安稳稳地过年,岂不是不识军中疾苦。”

  太后再无话可说,只得嘱咐了萧衍注意身体,带着妥帖些的人随行,就把让我们走了。

  天上又疏疏落落地飘下了雪,白绒花落在绵氅上,瞬间化作一团湿渍。

  玉辇上也落了许多雪,内侍正忙着擦拭,萧衍冲他们道:“朕与皇后走一走,你们不必跟着了。”他从缀着黑貂毛的袖中把手伸出来,握住我的,沿着蜿蜒道路,往昭阳殿走。我心情闷闷的,低声道:“要不你带着我一起去吧。”

  “这怎么行,年节将至,我若不在宫里,少不得要你张罗主事,母后的病刚好,身体还虚弱,那里担得起大局。”

  “可是我心里总是不安,觉得要出事……”萧衍停下脚步,侧头看我,目光柔隽,声音带了些许安抚的意味:“孝钰,别担心,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事。只要你在我不在时,乖乖的,不要生事端,也不要插手别人的事。”

  我试探着问:“什么别人?别人的什么事?”他愣了一愣,表情变得幽深,我心想,果然他又有事瞒着我了。萧衍揉了揉眉心,道:“孝钰,我不想再隐瞒你些什么,可若是都告诉你了,怕你会不赞同。”

  所以,他特意挑了这个节点去南郡巡视其实另有图谋,我就说,就算要论功行赏哪就这么急了。

  “可若你不告诉我,我早晚也得知道,该不赞同还是会不赞同。”大冷的天,说话时呵气成雾,绕在中间,将他的眉眼映衬的有些模糊,连声音都模糊起来,辨不清情绪:“那我告诉你……”他在我耳畔低声絮语了一番,我愕然,回望他:“衍,你……”

  他捏着我的手,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圈上林苑,低声道:“为今之计,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吗?难道你就不想永绝了后患,余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你就不想让润儿回到你的身边吗?”

  我静了静心,说:“你太会说服人了,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我日思夜想的,可……”萧衍截住了我的话,沉定道:“你得相信我,你的亲人、你所在乎的人,即便我看着再不顺眼,也不会枉顾他们的性命。”

  雪渐渐下得大了,鹅毛般,密匝匝地落下来,路上很快铺上了一层薄绒。

  萧衍抬头看了眼天色,饶有深意地说:“希望下过这几场,天能放晴。”说罢,拉着我走,他的步伐不急不缓,跟着他迈的脚步刚刚好,我心想,或许应该学会顺着他的思路去行事,毕竟在聪明才智方面萧衍远胜于我。

  ---銮驾自长安起程后,宫中一下子沉寂安静起来。年关也在一片白雪皑皑中悄然而至,又悄然而去。

  年后,因为萧衍不在宫中,所以取消了一应朝贺宴饮,只保留了祭祖这一项。我让萧暘抱着润儿代替萧衍向萧氏宗祠依礼参拜,其余如旧,一切平淡而顺利。

  去年过年时我在洛州,萧衍在长安,我们便不是在一处的。到了今年,我们又不在一处,除夕那夜本来说好要和灵徽、孟姑她们在一块守岁,可斜倚在榻上没多时便睡着了,熏龙滚烫,香雾袅袅,我在寐中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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