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娘家花满蹊(4)

  一哭二闹三上吊,她直接跳到第三步,总有人会紧张。

  周士仁拉上门,小声地嗯了声。

  外边总说他娘不守妇道,和陌生人不清不楚,其实他娘刀子嘴豆腐心,比谁都善良。

  huáng菁菁心神俱累,快睡着时听着东屋传来尖锐的吵闹声,她蹙了蹙眉没有睁眼,只要把孩子接回来,其他的之后再说。

  醒来时,外边的天已经黑了,屋里黑漆漆的如同其他几晚一样,huáng菁菁紧了紧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肚子饿得厉害,她砸吧了下嘴,心里涌股无名火来,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位老人,竟然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

  肚子咕噜噜响了声,她撑着身子想要下地,chuáng中间的dòng让她烦不胜烦,明天得找人修理一番才行,总这么躺着,浑身的ròu都流向肚子了。

  黑暗中响起一道惺忪的男声,“娘,您醒了?”

  吓得huáng菁菁心肝一颤,冷汗直冒,好一会才稳住了心绪,她略有狐疑的瞥了眼声音的源头,“老三?”

  周士仁和刘氏老实沉稳,这几年被周士武使唤得跟奴才似的,两口子却从不抱怨,刘氏回娘家后就没人送饭过来,都盼着她死呢。

  接下来是推椅子的声音,片刻的功夫,屋里亮起了灯,一只藏绿色的瓷碗里飘着东摇西晃的灯芯,周士仁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挡着碗周围的风,缓缓走到chuáng前,“娘,您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灶房弄。”

  huáng菁菁很饿,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吃,再吃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胖得下不了chuáng。

  于是,她朝周士仁道,“不吃了。”

  肚子闹得厉害,嘴上却说不吃,听在周士仁耳朵里,不由得喉咙发堵,这种口是心非的话,他小时候听了许多,饥荒之年,他娘带着他们去山里挖树根吃,偶尔会寻到些野菜,他娘便把野菜给他们几兄弟说自己喜欢吃树根,后来饭桌上偶尔能吃到ròu,他娘总把ròu给他们,说自己不爱吃。

  他娘年轻时说过的甜蜜的谎言他大哥周士文感受最深,所以才会心甘qíng愿的把钱拿回家。

  他娘的谎言全是为了他们几兄弟能过得好,很多年不曾听到过这些话了,周士仁眼角酸涩,低低喊了声娘,意识到什么,回眸喊道,“栓子,快来给你奶奶磕头。”

  huáng菁菁一怔,看见一个小男孩畏畏缩缩地从周士仁身后走了出来,眼神明亮,皮肤白,有些瘦弱,和周士武的壮实截然不同,huáng菁菁不解,原身胖得走路ròu都在打颤,最疼爱的孙子怎么会瘦弱成这样子?

  难道原身说的疼爱只是嘴上说说?

  周士仁拉过栓子,让他磕头,栓子唯唯诺诺上前,huáng菁菁看出他的意图,软着声道,“不用了,过来我瞧瞧。”

  喜欢孩子是女人的天xing,huáng菁菁也不例外,她握着chuáng沿,哎哟声坐起来,伸手试图抱栓子,被他躲开了,huáng菁菁皱眉,周士仁怕他娘不喜,呵斥栓子道,“你奶疼你,还不赶紧给你奶瞧瞧。”

  “你别吓着他,他本来就受了惊吓你当爹的该好好安慰他才是。”她的话刚说完,栓子就扑了过来,埋在她怀里,嚎啕大哭,“奶……我怕……”

  huáng菁菁和周士仁俱是一震,周士仁满脸心疼,伸手牵栓子,手悬在半空,又忍住了。而huáng菁菁本能的伸出手轻拍着栓子后背,哄道,“别怕,回来就好了。”

  寂静的夜里,上房的声音格外刺耳,东屋里,范翠翠被吵得睡不着,抬脚踢向里侧,“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结果呢,银子还没捂热就还回去了,我不管,你要把银子拿回来。”

  九百文银钱,她没来得及花呢就悉数还回去了,如何要她咽得下这口气。

  周士武没了银子心里不痛快着呢,栓子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能卖个好价钱,他磨破嘴皮子才说动赵老头帮他撒谎,栓子卖了三两银子,对外说的只有二两一百文,剩下的九百文他吞了,谁知他娘心血来cháo要把栓子接回来,还说出威胁的话来,他能有什么法子?

  他拉了拉被子,不让冷风灌进被窝里,耐着xing子解释道,“娘的xing子你也知道,难道真看着她去死?”

  他娘前脚死,后脚衙门里的捕快就会把他们全抓进牢里,里正说的。

  范翠翠气不顺,又踢了两脚,嘟哝道,“粪池里的水那么多,怎么就没淹死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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