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娘家花满蹊(88)

  她算是看出来了,周士武平时和她有商有量,到了huáng菁菁跟前,他就是孝子,半句忤逆都不敢。

  范翠翠怎么都想不明白,往回的周士武对huáng菁菁不是这样的,怎么忽然就转了xing子跟周士文似的,她找机会试探周士武,话没试探出来,被周士武训斥了通,“咱娘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别总看她不顺眼,她是我娘,你怎么对你娘的就该怎么对我娘。”

  半字不提买馒头的事,huáng菁菁一个人,常常锅里煮一锅,饿了就吃,买的四个馒头毫不犹豫就给他一个,周士武知道,这件事除了他娘,不可能有人对他好了。

  只有他娘。

  范翠翠气得不轻,两天没跟周士武说话,huáng菁菁没时间理会二房的事qíng,她去河边的地看了一圈,灌水方便,地是好地,种菜的话,菜苗长势估计会很好,明明她一无所知,然而好像又知道很多,比如她要准备挖土松松土了,之后就要灌肥养着土,然后撒种。

  这些事离她很远,又离她很近,她站在地梗上,控制不住要把新长出的杂糙拔了,她忍住了,双手抄在背后,围着地走了圈,抬起手细细打量,手心手背有很多划痕,老茧,皮肤粗糙又难看,是岁月磨练出来的沧桑,还有一锄一锄耕种田地留下的印记,她弯起手指,望着跟前的一亩地,嘴角咧开了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想来身体的本能反应会让她在这过得很好。

  没了手机,没了网络,挖土的日子让她更充实。

  翌日,天麻麻亮她就起了,心里存着事,脑子甚是清明,一个人在堂屋坐了会儿,东西屋传来说话声。

  huáng菁菁推开门,迎面一阵冷风灌入,微冷中带着神清气慡,jī叫沙哑洪亮,她笑着喊了声老三,东屋安静了一瞬,很快就响起周士仁唯唯诺诺的声音,“娘,您叫我呢。”

  “没事,叫来听听。”话完,又喊了声老二,周士武反应更快,声音清晰低沉,huáng菁菁伸了个懒腰,雾蒙蒙的天,看不见屋檐下他们的脸色,她想了想,提醒道,“该下地gān活了,别耽误了撒种时间,手头有什么事放着。”

  原主对庄稼的痴迷,本能的行为和想法还留在她脑子里,潜移默化影响着她,提醒他们是人之常qíng。

  “是。”水缸没水了,轮到周士武挑水,他挑着水桶出去,周士仁扛着锄头准备和他一起出门,huáng菁菁去灶房弄饭,昨日周士武端了一斗碗ròu菜给她,huáng菁菁吃得不多,剩下很多,周士武也给周士仁送了,她便没有单独叫栓子和梨花上来吃,周士武孝敬她的,她一而再再而三给别人,周士武心里多少会不舒服,她遇见过好些重男轻女的家庭,当父母的问女儿要钱给儿子花,给孙子花,好像一切是女儿应得的,她很讨厌那种父母,换作她身上,她做不出来。

  哪怕一斗碗ròu,次数多了,也会令人生出这种想法来。

  她把斗碗的ròu菜留着,自己吃了两晚粥拿着锄头就出了门,田地里已经有忙碌的身影了,初chūn的杂糙浅,但一路走来,早上的露珠打湿了huáng菁菁鞋子,黏得难受。

  看大家专心致志挥着手里的锄头,她忍下心头的不适,踩进了湿漉漉的地里。

  寂静的田野里,全是悉悉索索锄头挖地的声音,时不时会响起一两句说话声,声音轻微,好似有人窃窃私语。

  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汗爬满了脸颊,夹杂着新奇的满足的笑。

  她体力比不得男子,挖土又是个累活,挖一会儿就要休息一会儿。

  天色大亮,一轮明日从东边山上升起,红灿灿的光,洒下层金huáng。

  地里的人更多了,有妇人背着孩子,一边挖土,一边哄着背上哭泣的孩子,男人们有说有笑的聊起种庄稼的经验,你一言我一语,笑声惊起树林的鸟儿,惹得树枝乱颤。

  糙长莺飞,漫山遍野萦绕在chūn的绿意中,万物脱去白裳换上了绿山,风chuī拂在脸上,连汗都是甜的。

  huáng菁菁便在大家的说说笑笑中,不知不觉挖完了地,原主做事细腻,每一寸地的土壤摊地细小均匀,一眼望去,整齐又gān净,忍不住叫人喜欢。

  “huáng寡妇,听周二说你地里准备只种菜?”旁边地里,偶然抬头喘气的老头子抹着汗,调侃的看着huáng菁菁,“你几个儿子每个月给孝敬钱给得多但你也不能这样làng费地啊,每年还要缴税呢,你种菜能满足你的口腹之yù,但税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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