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妈宝(10)

  裴白脸色一沉,拂袖而去,顾家几个儿子被养得目中无人,实乃京中纨绔,于这种人,多说作甚。

  虽月亮花难得一见,但他还不会为了那传闻中的花而恩怨不分,顾越流顽劣不堪,仗着侯爷有赫赫军功而嚣张跋扈,实乃京城祸根,他怒气冲冲回府,差侍从研墨,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大字批.斗之词,命人送往边关。

  顾越流不知大祸将至,出宫后火急火燎奔去别庄,添油加醋指责顾越皎欺负他,请夏姜芙为他做主。

  暮色.降临,凉风习习,穿过窗户,带来丝冰凉,夏姜芙净了脸,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秋翠在她脸上涂涂抹抹,顾越流腮帮子气得胀鼓鼓道,“娘,您该好好说说大哥,裴夫子虽有功名但无实权,他是堂堂刑部侍郎,何须忌惮......”

  夏姜芙没吭声,待脸上的花露抹匀,她吩咐秋翠道,“暂时到这,你下去,我和小六说说话。”

  她穿了件梨花白的褙子,下系着嫩绿色缠枝绿芽罗裙,素净不失富贵,满头珠翠,明艳端庄,瞧着便是慈善之人,几个儿子最听她的话,偏偏她不吩咐他们做事。

  秋翠微微福身,掩了半扇窗户,徐徐退出门外。

  少许的风吹动门帘的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顾越流双手趴在梳妆台前,深黑的眸子尽是期待,“娘,您是不是无聊,我陪您下会棋?”

  他们几兄弟的棋艺都是夏姜芙教的,五岁之前,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夏姜芙下棋了,夏姜芙懂很多,会和他讲许多外边的见闻,仿若身临其境似的,有平淡碌碌无为的渔夫,有十年雪花银的知府,有尔虞我诈的大臣,也有四面楚歌的帝王,每一个故事新奇动人,他最爱听了。

  夏姜芙对着镜子推了推下抿的嘴角,语气平平,“我们不下棋,说说你大哥低声下气的事,平素你常说大哥对你严苛,伺机公报私仇,那他在裴夫子跟前吃瘪,你该幸灾乐祸才是,为何抱不平?”

  顾越流生了张瓜子脸,轮廓清晰,一双眼格外有神,他缩了缩手臂,眼睛挪向别处,夏姜芙敲了敲梳妆台,他不情不愿道,“在家对我们凶巴巴的,出门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看着心头不爽。”

  “他为何出门就焉了?”

  顾越流极不想承认一件事实,但被夏姜芙嘴角温和的笑闪了闪,话脱口而出,“我摘了夫子的花,他想在夫子跟前为我求情。”

  话完极为别扭的转过了脸。

  夏姜芙摸摸他的头,指着边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说,“这么说的话,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了?”

  顾越流不知如何作答,缓缓点了下头。

  “你能和娘说说,如何想着摘夫子的花了?”夏姜芙语气和缓,脸上没有丁点怒气,顾越流在夏姜芙跟前随性惯了,不提别人,他自己的事但凡夏姜芙问,几乎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我跟陆宇他们打赌,他们说我不敢摘夫子的花,我偏要摘给他们看,娘不是教我出门别怕事吗,我祖父是威风凛凛的护国将军,父亲是功不可没的长宁侯爷,还怕他们不成?”说起此事,顾越流脸上抑制不住的得意,“我赢了很多银子,换了钱就去珠宝阁给娘买镯子。”

  夏姜芙喜欢花,赢了钱,还能讨她欢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陆宇就是承恩侯府的小公子?我听你大哥说起过,他多大了,为人怎样?”夏姜芙轻轻揉着脸问道。

  聊起书院的事,顾越流兴致勃勃,“我不是和娘说过的吗?和我同岁,为人愚昧无知,他三哥明明是庶子,他把人当亲哥似的,被设计差点坠河没了小命。”

  夏姜芙没事喜欢听秋翠聊外边的事儿,这件事她略有耳闻,承恩侯夫人鱼蚌生珠,待小儿有求必应,陆宇从小混迹各类场所,心思深不可测,据传,承恩侯有意让陆宇继承衣钵,接管承恩侯府,这般厉害的人,在顾越流眼中不过愚昧无知四个字。

  她双手滑至眉心,很想骂句你才有眼无珠呢。

  “娘,您是不是不舒服,我替您揉揉。”顾越流一脸担心,夏姜芙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时常露出头疼的模样。

  夏姜芙往后躲开他的手,顾越流会意,夏姜芙容颜干净,他手脏得很哪会让自己碰,他起身朝外吩咐秋翠打水,夏姜芙叫住他,“娘没事,你坐下,娘的话没问完呢,好端端的,为何打赌打到裴夫子头上去了?娘往常不是教自己的东西别嫌弃,外人的东西别惦记,你不记得了?”

  顾越流坐回位子上,斩钉截铁道,“没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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