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种风情+番外(61)

  良久,傅明灼点了头。

  “乖。”宴随拂去她脸上的水雾,“跟妈妈说再见。”

  袋中手机震动一下。不用看,宴随也知道是傅行此的道谢。

  *

  雨天山路湿滑,下山途中宴随拉着傅明灼的手缓步而行。

  走到半山腰,傅明灼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脚步顿了一下。

  脑海中有念头一闪而过,宴随往旁边望去,在眼花缭乱的墓碑中,她一眼定住了目光。

  是了,她记得宴连的母亲也葬在北郊山上。宴连母亲过世第一年,清明节的时候他们一家来扫墓,顺便过来祭奠。不过惹得罗子琴不高兴,此后宴其盛单独带着宴连过来,从不带她们母女。

  就是那么遥远又模糊的回忆,时隔经年居然在潜意识里作祟。

  有的时候那点看似荒唐的猜测准到可怕。

  她并非凭借名字或照片认出宴连母亲,而是她认出了某一座墓前其中一束花。

  烫着淡金色暗纹的烟紫色包花纸,包花纸的上层边缘的精致镂空雕花,植物叶编制而成的束带,束带末端缀着的铃铛。

  淡雅,别致。

  和傅行此傅明灼母亲墓前的一模一样。

  还有一束,还很新鲜,显然才刚摆上去不久,傅母坟前众多鲜花中,也有一束相同的。

  怪不得前一晚傅明灼听到宴姓露出苦思冥想的表情。

  真相已经尘埃落定,不过宴随从不凭着猜臆行事,凡事都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她慢慢走过去,站定。

  目光从墓主人的照片开始,到名字,最后游离到立碑人。

  爱女宴连泣立。

  这些日子所有心软、所有动摇,还有蠢蠢欲动的靠近,不知名的悸动,都成了一场笑话,一瞬间被淋了个彻头彻尾,像只落汤鸡狼狈不堪。

  她自嘲一笑。

  “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宴随,这下清醒了没有?”

  第26章

  傅明灼跟过来, 看出宴随身上散发的低气压, 她明智地选择静观其变。

  “灼灼。”宴随侧头, 问得随意, “你们来看妈妈, 都会顺便来看这个阿姨吗?”

  傅明灼的眼珠子转了转, 没搞明白形势,她怕坏事, 含糊其辞道:“我不太清楚。”

  宴随目光又投向墓碑上的宴连二字,语气淡淡却笃定:“爱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知道瞒不过,怕被宴随不喜欢,傅明灼斟酌着措辞开了口:“这个阿姨去世的日子和我的生日是同一天。”她顿了顿, “也和我妈妈同一天去世。”

  想必,刚刚得知母亲确切死亡日期的傅明灼,正是因为走到这里想起两座墓主人同一天死亡的巧合,才会顿下脚步。

  唯恐自己说错话,傅明灼的声音很小也很犹豫:“可能是因为这样, 哥哥才来看这个阿姨。”

  宴随又问:“有没有另一个姐姐跟你们一起来?”

  “没有,没有。”傅明灼立刻矢口否认, “我每次都只和哥哥两个人来, 从来没有别的姐姐一起。”

  听这口气,确实不像在撒谎。

  宴随把手指指向“宴连”二字,告诉傅明灼:“这是我姐姐。”

  “啊?”傅明灼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那这是你妈妈吗?”

  “不是。”宴随收回手, 目光投向远方, “我和我姐姐同一个爸爸,但不是同一个妈妈。”

  成人复杂的关系超出了傅明灼的认知,她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又一次强调:“我没有和别的姐姐一起来看过妈妈。”

  “那你见过宴连姐姐吗?”

  傅明灼用力摇头:“没有,我只在这里看到过她的名字。”末了,怕宴随不相信,她又说了两个字来增加自己话里的可信度,“真的。”

  “我信你。”宴随淡笑,牵过她,“走吧,我们回去了。”

  等坐到车里,宴随拿了纸巾给傅明灼擦脸上和头上的雨水,轻声细语地商量道:“灼灼,反正哥哥一会就回来了,接下来就让哥哥陪你了,我工作很忙,可能以后没有太多时间陪你。”

  傅明灼一听就急了:“你以后不来找我了吗?”

  宴随硬下心肠:“应该是的。”

  傅明灼不说话了,低下头,车子开了好久,她很低落地望向宴随,问道:“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我爸爸和我爷爷也都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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