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原配悍妻+番外(567)

  谭慎衍理着镶金边的衣袖,眸色平静如水,“他死前可说了什么人?”

  罗定点头,引着谭慎衍朝青山院的方向走,解释道,“大夫是薛太医身边的仆人,情况紧急,奴才擅自做主给木石用了些药物,他喊了声老侯爷,想来是承恩侯了。”

  罗定心有疑惑,种种迹象表明背后之人是承恩侯府的人一手谋划的,谭慎衍为何迟迟没有动静,换做老国公,早把人抓进牢房审问了。

  “你有话想说?”谭慎衍侧目,眼神略有些阴寒,罗定心口一凛,他跟着老国公多年,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方才他并没透出丝毫,谭慎衍是怎么发现的?

  思虑间,听谭慎衍解惑道,“你跟着祖父多年,不管做什么都波澜不惊,习武之人,步伐较常人不同……”

  罗定恍然,他想事情的时候步伐略有停滞,如实道,“承恩侯府早露出踪迹,世子为何不先发制人,将一众人连根拔起?”

  承恩侯府到处结交权贵,京城起了风声,不过碍于齐老侯爷的威望,没人吱声罢了,这种事,一旦有人起了头,弹劾承恩侯府的折子就会源源不断,齐家逃不掉结党营私的罪名。

  走廊上光影摇曳,拉长谭慎衍的身影,墙壁上,影影绰绰,谭慎衍目光晦暗不明,许久,他才开口道,“你可知如今戍守剑庸关的人是谁?齐老侯爷门生多,没有足够的证据,被他们反咬一口,损伤的是我们,双方交战,边境怕会起动荡,若闹得民不聊生,绝非我所愿。”承恩侯府与清宁侯府一个鼻孔出气,文武合并,造成的影响大,如今戍守剑庸关的人是程宇,清宁侯庶弟,不清不明的事情牵扯出清宁侯府,程宇不会站在他这一方,恐怕以为是他为了排除异己不折手段。

  他把程宇扶上那个位子,不是为了再给自己树立个敌人。且承恩侯府不似韩家,韩家乃武将世家,承恩侯府世代为文官,朝廷重文轻武,武将身份不如文人,对付韩家没收他们的兵权足矣,对付齐家,考虑的事情还多着。

  文人心眼多,朝堂争斗乃因他们而起,黎民苍生也握在他们手中,齐老侯爷如百年大树,想要撼动容易,连根拔起却难,他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罗定不懂内里的弯弯绕绕,文人爱咬文嚼字耍心眼,谭慎衍谨慎些是对的。

  青湖院,罗平跪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宽厚的身板显得有些单薄,身前的四方凳上放着藤条,听到身后脚步声,他脊背一直,一动不动。

  谭慎衍负手而立,察觉屋里没有烧炭炉子,蹙了蹙眉,吩咐福昌道,“将炭炉烧上。”

  “世子爷。”罗平双手撑地,重重朝谭慎衍磕了个头,大冷的天,他跪在地上,丝毫不觉凉意,字正腔圆道,“奴才做错了事儿,请世子爷责罚。”

  谭慎衍拿起凳上的荆条,荆条是牛鞭做的,挂在老国公书房好些年了,年轻时老国公脾气暴躁,身边人做错事儿老国公便拿这个抽他们,老国公上了年纪才收敛了脾气,待身边人温和许多,荆条作为装饰挂在墙上,好几年没用过了,寻常人不知它的用处,还以为是老国公独特的收藏呢。

  “起来吧,他有心寻死,和你无关,把东西收了。”谭慎衍随手将荆条递给罗定,让罗平穿上衣衫,这事儿和罗平没多少关系,木石说不说都活不下去,且木石说的他不一定信,留着木石,是想等对方反应,不成想对方如此沉得住气,还是说,木石对他们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罗平站起身,罗定拿过他的衣服递给他,罗平跟着老国公多年了,绝非是外边派来的奸细,路上罗定有些忐忑,担心谭慎衍以为罗平是故意害死木石的,罗平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罗叔,我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木石的死和你无关,别跪着了,木石死之前只交代了齐老侯爷?”薛庆平身边的人有几分本事,用的该是令人回光返照的药,他在薛庆平屋里见过。

  罗平边穿衣衫边说起傍晚的情形,吃过晚饭,他叫人把木石拉出来严刑拷打,木石先是笑,笑着笑着垂下了眼皮,他惊觉不对劲,上前探木石的鼻息才知出了事,急忙让人去薛府请大夫,手底下的人在木石住的地牢找出了许多饭菜,原来,木石偷偷将送去的饭菜倒了,有意绝食。

  大夫说木石身体不行了,谭慎衍回来估计赶不及,他擅自做主让大夫给木石用了猛药,木石清醒过来,眼神恍惚,对着门口喊了两声老侯爷,接着就死了。

  早先就有种种迹象表明是承恩侯府,谭慎衍不想错杀无辜叮嘱他们继续查探,如今木石的死倒是说明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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