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是怎么死的？赤霄当年那场龙凤之战，白龙是夜游，火凤是谁……金羽？”

　　吸了口气，压抑住qíng绪，简小楼将目光投向了小黑。

　　小黑狠狠打了个寒颤，它如今灵智渐开，理解了不少事qíng。它知道自己前世是只很厉害的凤凰，知道自己和一条龙在赤霄斗法，落得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知道那个从未曾谋面的夜游，是自己主人的心上人。

　　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焦二自从进到dòng中，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小黑，直到简小楼问出口，他才徐徐移目。原本平静的眸光瞬间风起云涌，仿佛凝成一道无形的利箭向小黑she了过去。

　　小黑羽毛炸起，却并非害怕，而是一股愤怒由心底激dàng而出。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记得我了。”焦二勾起一抹嘲讽，“落到如斯下场，皆是你自找的，你说是不是啊……素、和、尊、主。”

　　简小楼蓦地瞪大双眼：“素和？”

　　又重复一遍，“你说小黑是素和？那个和夜游打起来的火凤是素和？”

　　焦二不置可否。

　　“不可能。”简小楼口中说着不可能，识海中却回忆起她在心魔幻境之中，看到的两人对弈时争吵的qíng景，“夜游和素和那么要好，又岂会斗个你死我活，我无法想象。”

　　“时间，会改变的不只是容颜。时间有多可怕，当真只有经历过的才会懂。”

　　简小楼攥着手里的牍片，沉默着听他讲述。

　　他所说的，与简小楼在心魔幻境中看到的大致相同，夜游之后成了海王的徒弟，从dòng主一跃成为海主，再是玄心界主，最后的地位仅次于海王。

　　相比较dòng主，素和则向上爬的更快，成为羽族第二个“金羽”。

　　简小楼此刻终于明白，那不是她的心魔幻境，她是无意中进入夜游的记忆世界中了。而那些，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就是金羽所说的记忆碎片。

　　此事实在有些蹊跷。

　　“最初时，我们都以为与dòng主死斗正是金羽，素和自告奋勇要去帮dòng主改变命运，除掉金羽。但dòng主并不想刻意去改变什么，明里暗里，一直维护着金羽，还因此和素和起了不少冲突。”

　　焦二缓缓道，“眼看距离大限日益接近，金羽再次突破二十阶，你知道的，死在赤霄的凤凰乃是十九阶，金羽的可能xing便被排除了。与此同时，素和却突破了十九阶。整个已知的星域世界，十九阶的业火凤凰唯他一只。而且，因为见过你的业火红莲灯，他耗费了万年jīng力，将自己的内丹炼制成了法宝，还兴冲冲的跑来向dòng主炫耀，dòng主当即明白过来……”

　　简小楼依旧沉默。

　　焦二只管说自己的：“素和却始终没有醒悟过来，一直揪着金羽不放。dòng主最后忍无可忍，向素和挑明了此事。”

　　简小楼可以想象素和的反应，必定是不肯相信的，但夜游一定有办法使他相信。

　　焦二道：“素和被dòng主一言点醒了之后，比起从前愈加癫狂，不仅要改变dòng主的命运，还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时候可以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令dòng主忘qíng。”

　　“忘qíng？”简小楼喃喃自语。

　　是让夜游断qíng的意思么？

　　如果夜游不再惦念着她，就不会再囚龙山留下骨片，这个因果就终结了，倒真是个好办法。

　　“dòng主的个xing，你是了解的。”焦二似乎许久不曾说过太多话了，有些不太习惯，顿了顿才道，“从来都是由着xing子来，连他自己都说，此生只做过两件违心之事，一是当年放她走了，二是当年又放她走了……”

　　放她走了？又放她走了？简小楼垂了垂眼睫，第一次是指之前在太真界两人好聚好散，第二次是什么时候？

　　焦二的身外化身出现了一丝波动，不知真身正在遭遇什么，稳了稳才道：“让他为了改变命运去做违心之时，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你在dòng主的心目中，那是早已扎了根的刺，到死都无法拔出。”

　　“何必呢？”简小楼的胸口闷的厉害，却又哭不出来，“我和他也只是相识了几十年而已，几十年的感qíng……”

　　“简小楼，你知道的不过几十年，你不知道的却是两万多年。”焦二凉声打断她，“在你的世界里，你和dòng主不过相识区区几十年的光景，但在dòng主的世界里，你在他心中已经存在将近三万年的漫长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