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138)

  荣三鲤本来觉得他可能只是心情闷,去远一点的地方玩了,现在听说狗也带走,彻底笃定他是要离开她。

  这小子疯了么?她早上没让他走啊。

  二掌柜都丢了,生意肯定不做,店里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人。一个伙计去警察厅找巡警帮忙,剩下的人从永乐街开始慢慢向外围搜索。她则开着车,去锦州城唯一的火车站,尽可能的在他离开之前堵住他。

  越是着急的时候,时间就过得越快。等她抵达火车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里面空空荡荡,值班人员告诉她,今天最后一趟车已经在半个小时前开走,想坐车等明日再来。

  自己就这样跟他错过了?

  荣三鲤生气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让他走,但是绝不是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顾小楼什么都没带走,只有一身衣服一条狗,去外面该如何生活?

  她不愿承认自己离不开他,可事实就是这五年来,小楼的絮絮叨叨,小楼的敏感脆弱,他的每一次凝视、每一次等待,都早已融入原主,甚至是她的骨髓里。

  他们已经成了彼此身边无法替代的存在,谁也无法抛弃谁。

  夏天连风都是热的,吹得她迷迷糊糊。她在值班人员的注视下走出大门,抬头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路灯下蹲坐着一个人和一条狗,身影那么熟悉,立马跑了过去。

  顾小楼曾是整条街上最矮的叫花子,由于力气小,要饭总抢不过其他人,导致恶性循环,发展到最后许多年龄不如他大的人都比他高。

  十四岁时他被荣三鲤捡回家,好吃好喝地养着,身体就像春天里的竹笋,一天赛过一天高,但他还是无法遗忘自己曾经的瘦小和无助,午夜梦回时惊醒,总觉得腹中饥肠辘辘,明天就会饿死。

  荣三鲤的一颦一笑时刻都能牵动他的心,他是长在她树荫庇护下的小树苗,或许将来会比她更高大更茁壮,可是在现在、在这一刻,他无法生活在没有她的环境下。

  早上离开锦鲤楼后,他站在街头,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来思考接下来的路。

  回平州?他又不是平州人,当年随着叫花子大潮流浪到那里的,去了也没有认识的人。

  去找份工作自力更生?

  他有手有脚,力气跟模样都还不错,最关键的是会写字,找份工作没有难度。

  可问题是……他都离开了三鲤,吃饭睡觉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顾小楼感觉自己的身体成了一个皮球,里面灌满了沮丧,让他抬不起手迈不动脚,回到了曾经当乞丐时的状态,蜷缩在一堆杂草里躺了大半天,被烈日晒得死去活来,才痛下决心离开锦州。

  他去了火车站,决定带着傻虎随便登上一辆火车流浪,先蒙头大睡一觉,醒来后车子停在哪个城市,他就在哪个城市生活,尽全力把荣三鲤忘掉。

  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人都已经坐在位置上,火车即将出发,他却又后悔了,抱着马虎推开人群,从窗户跳了出去。

  身后传来的惊叫声似乎在嘲笑,他是一个十足十的懦夫。

  顾小楼宛如一个逃兵,逃出火车站,在周围的马路上转悠。

  天色越来越黑,他的双脚走了一天,累到没有知觉,就找个地方屈膝坐下。

  心中隐约有种期待,期待有人会来找他。

  但他知道不可能,三鲤从不是那种会轻易反悔的人,说不要就是不要了,所以不敢拿出来深想。

  盛夏的夜里空气很闷,还老有蚊子在身边飞来飞去。顾小楼心里很烦,靠在傻虎身上,闭眼放空大脑。

  忽然,耳边响起一个无比熟悉、宛如天籁的女声。

  “原来你在这里。”

  这声音里有惊讶、有埋怨,更多的是开心。

  顾小楼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怀疑是幻觉,不敢睁眼。

  几秒后,他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女人柔软的手就落在他的头顶,拍了两下。

  顾小楼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睁开了眼睛,纯澈的眼睛里倒映着星星般的路灯。

  荣三鲤见他一副吃惊的模样,故意沉下脸,面无表情地说:“你都多大了,还玩离家出走这套?”

  “你……你是真的?”顾小楼根本听不进她的问题,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捏了捏她手腕上的皮肉。

  荣三鲤一掌拍开,“一天不见,学会揩油了。”

  “你真的是三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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