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19)

  没错,就是甲鱼。

  春天的甲鱼最是珍贵,一冬过去,脂肪全都消耗殆尽,剩下的满满都是胶原蛋白。

  黄老头回味着唇齿间爽滑的浓香,不得不承认她的比自己的好吃得多,却还是叫道:“你作弊!说好了做粉皮的。”

  “谁说粉皮就一定要用粉做?这东西叫荤粉皮,扬州人都这么吃,是你没见识!”

  顾小楼站到荣三鲤面前,帮她挡住对方的唾沫星子。

  常鲁易见识了他们的第一道菜,看向荣三鲤的眼神不禁变得复杂起来。

  甲鱼是多么昂贵的材料,还只用裙边做菜,一不留神就废了,除了功底深厚的大厨,谁敢尝试?

  他叹口气,拍拍黄老头的肩膀。

  “你输了。”

  黄老头如遭雷劈,打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荣三鲤淡淡道:“小楼,把东西收拾了吧。桂花婶,前几天的赌约现在该好好谈谈了,今天你们别做生意,把他扶到我家后院去,大家慢慢聊。”

  刘桂花是个没主意的人,问黄老头,后者睁着眼睛不说话,没了魂儿一般。她只好听荣三鲤的,把他扶到后院里。

  荣三鲤冲众人拱拱手。

  “今天有劳大家了,往后这个粉皮摊子应该不会再做生意,等我的酒楼开张以后,欢迎光顾。”

  她说完也走进自家店门,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摊子,好似在嘲笑黄老头的无知。

  路人们唏嘘不已,散去做自己的事,却也对即将开张的新酒楼生出许多期待。

  经过这一茬儿,永乐街附近的百姓已经没几个人不知道这家新酒楼了。

  常鲁易来到卧室,站在黄润芝身后,面色凝重。

  “她手艺不错。”

  “那又如何?凭这一道拿手菜,能比得过你的常家菜么?哼,来日方长,还得走着瞧。”

  黄润芝不屑地瞥了眼对门,砰的一下关上了窗户。

  酒楼后院里,黄老头被老婆子搀扶到石凳上,犹自丢着魂儿。

  荣三鲤和顾小楼放好东西走到院子里,刘桂花再也顾不上脸面,往他们面前一跪,抓着荣三鲤的裙摆央求。

  “好娘娘,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我家老头子性格倔不明事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眼看就要开春了,我儿子的学费还等着交,求求你让我们继续做生意吧,等他毕业以后,我给你们当牛做马都行。”

  她年过六十了,花白的头发拢在旧头巾底下,因常年贪黑起早露天做生意,皮肤被晒成古铜色。凛冬的寒风吹得她两颊通红,皱纹中夹杂着干燥的裂口,浑浊的眼睛里含满热泪,模样着实可怜可悲。

  荣三鲤握着她的手,扶她起来。

  “谁说我要让你们交不起学费了。”

  “你不是要我家老头子给你白干几个月活……”

  “干活没错,可没说是白干哦。”

  刘桂花呆住了,愣愣地问:“那你的意思是……会给我们钱?”

  黄老头一听见钱这个字,好似木偶被人注入生命,一下子有了生气,看向这边。

  荣三鲤问:“你们每个月给常鲁易交多少租子?”

  “一块大洋。”

  “自己净利多少?”

  “两块大洋。”

  荣三鲤颔首,“那么从今往后,你们的粉皮摊子就不要在他家门口支了,直接摆到我的店里来,客人什么时候想要你们就什么时候给他们做。材料我出,赚得钱我收,每个月给你们发三块大洋的工钱,你们看如何?”

  如何?

  她这哪里是愿赌服输的惩罚,分明是解囊相助啊。

  刘桂花惊喜得说不出话,黄老头则从石凳上冲下来,扑到她面前,和老婆子一起抓住她的裙摆,激动不已。

  “活菩萨,荣小姐你真是活菩萨下凡了……”

  女人拉就算了,他这个糟老头也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顾小楼伸手推他们,“去去,别借着这个机会揩我们三鲤的油。”

  两人忙退到一边,不再跪着了,依旧是弯腰弓背,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荣三鲤看着他们,又道:

  “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您说。”黄老头对她的态度可谓恭敬之至。

  “店里不忙的时候,你们得帮我看店。店里忙的时候,你们得帮着搭把手,把这里的事当成自家的事来做,不要让我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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