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后/红颜依稀(77)

  众人会意,都跟着笑起来。礼部两位侍郎见状,凑在一处低声道,“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也不知周阁老怎生打算,咱们这谏言纳选储妃的折子是上还是不上?”“且先搁着罢,阁老眼下哪儿还有这个心思,倒巴不得皇上不提这茬。”“唉,周相这会子可真是焦头烂额了。”“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没听那词中云踏雪归么?我看这焦头烂额的该是另有其人。”

  正说着,忽见同僚朝后一努嘴,奚笑道,“焦头烂额的正主来了。”众人纷纷回首,只见薛峥端坐马上缓缓行来。他本就生得玉树临风姿态端方,平日里这般策马而至常引得旁人侧目而视,如今更是收获无数注目,只是那注目中更多的是不怀好意冷嘲热讽。

  薛峥早看见众人眼光,只作不察,依旧目不斜视,行至众人近前翻身下马,一一见礼,态度自是不卑不亢,众人一时从他面上窥不出什么,也只好暗自腹诽一段,待宫门开启,方按品阶鱼贯而入。

  这厢薛峥却是心内焦灼,苦于无人可诉,又兼担忧周元笙近况,更添郁郁。好容易捱过朝会结束,便去寻前次牵线引路的内臣,方从他口中探知,原来周元笙却已告病在家休养,一连三日不曾进得宫来。

  只是薛峥不知,这禁苑之中尚且有比他还焦急之人。巳时刚过,皇帝于宣政殿中与臣工议过事,便有内臣来报,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皇帝放下手中兔毫盏,回望身后侍立的成恩,一笑道,“去给皇后点一盏阳羡茶来,去去火气。”成恩会意,躬身道了声是,匆匆退下。

  不多时,皇后徐徐步入殿中,向皇帝行礼罢,在下首处坐了,手持一封奏本,含笑道,“早前臣妾和皇上提起,命钦天监的人将几位储妃人选的生辰和太子的合过,如今结果已出,臣妾便拿来给皇上过目。”

  内臣接过奏本呈上,皇帝略略一看,已是颔首笑道,“周氏长女与太子最合,看来坊间之言倒是不虚。”

  皇后淡然一笑,道,“皇上是说近来风传的四句歪诗?臣妾听了,只觉得言辞不明,也未见得有什么意思。”

  皇帝轻轻敲着御案,道,“哦?皇后不觉得是在说周氏长女么?”皇后摆首道,“这样的风言风语,自然是别有用心,只是刻意为之,难免穿凿附会。臣妾是不信的,总归还是钦天监亲自测算的可靠。”

  皇帝淡淡笑了笑,道,“钦天监的结果亦如是,足见民间也是有能人异士的。”

  皇后仍是端着笑,见他句句不离那传闻,知他疑心,索性暂不多言。却听皇帝缓缓问道,“这个结果,朕不必看也知道。皇后想必也早就知晓了罢?”

  皇后眉尖轻蹙,问道,“皇上指的早,是谓多早?”皇帝道,“早在周氏长女甫一出生之时。”皇后舒展眉目,掩口一笑道,“臣妾又不是神仙,也不会推算命理,哪儿能知晓那些个事。”

  皇帝摇了摇头,道,“所以皇后是来告诉朕,你并不信外头的传言?”皇后展颜,温婉颔首道,“自然,臣妾从不信这些,皇上英明睿智,想来也一定不会信的。”

  皇帝闻其言,朗声笑了起来,笑罢方道,“英明睿智如唐太宗,也曾经不信袁天罡之言。”

  话音刚落,皇后脸上已是白了一道,皇帝盯着其面色瞧了片刻,复又将目光落在那奏本之上,慢慢道,“朕险些忘了,周氏次女人品亦贵重娴雅,朕观其生辰,与太子倒也颇为合宜。”

  ☆、第36章 磐石蒲草

  流言传播的速度总是比正经事要快上一程。何况正值年节,借着各人走亲访友,闲谈漫语之时,那关乎寄养于苏州公主府上的周氏长女——怀据显赫命格,不日将入主东宫的言论,已是京师人尽皆知。

  然则事态相关人等却是齐齐失声,周府毫无动静,姑苏薛氏毫无动静,宫中帝后亦毫无动静,原本要提上日程的储妃人选之议,已悄然被新年宫宴和随后将至的春闱大比替代,变成了无人问津,无人敢碰触的话题。

  腊月初七,因周府老太君许氏染了咳疾,阖府上下的新春喜气也被冲淡了几分。众人于私下议论,此番许太君患病,并不曾叫段夫人亲自侍疾,却是将她远远打发了去,连带首辅大人亦默许了这等吩咐——想来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秘辛,可叹究竟为何竟无从知悉。

  是夜,还砚斋中红烛明灭,彩鸳服侍了周元笙更衣就寝,后者靠在枕上,低声道,“明日的东西都备齐了?”

  彩鸳点头道,“姑娘放心,都已预备妥当。”一面燃起夕香,轻声叹道,“幸而老爷允了,姑娘为老太太上香祈福之请,若是太太,只怕又有话说。依姑娘想着,这事究竟是不是太太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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