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医生扫了男人一眼，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对顾柯道：“阿柯，你和我来一下。”</p>
<p>顾柯立刻跟着医生离开，男人被他们晾在一边，显得不知所措。</p>
<p>“霍尔，顾衍他……”</p>
<p>“放心，性命无忧。”</p>
<p>听到这句话，顾柯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其他的呢？”</p>
<p>“他主要伤在脑部。”</p>
<p>顾柯心里又是一紧，“这会有什么问题吗？”</p>
<p>“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记忆物质化吗？”</p>
<p>顾柯僵硬地点点头，“小衍的记忆会出什么问题吗？”</p>
<p>“他现在的记忆很混乱，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霍尔安慰道，“我有很大把握重新理顺这些记忆。”</p>
<p>顾柯的余光不小心落在不远处呆站的男人身上——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顾衍就不会和自己反目成仇，好好的一家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顾衍更不会躺在手术室里。</p>
<p>顾柯突然做了一个决定。</p>
<p>“霍尔，那个记忆的删除手术，你能帮小衍做吗？”</p>
<p>*</p>
<p>“在阿柯的要求下，我给顾衍做了选择性记忆清除的手术。但由于技术的不成熟，留了不少后遗症。”霍尔抱歉地看着顾衍，“这也是最近你为什么经常突然醒来，却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的原因。”</p>
<p>顾柯忧心忡忡道：“小衍，你还好吧？”</p>
<p>此刻的顾衍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深沉，他的目光落在地板上倒影的一个光点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p>
<p>听了这段往事，说不被震撼到是假的。但尤眠更多地感觉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他不是故事中顾衍深爱的人，所以他只能为那一个尤眠感到唏嘘。他听说过那个尤眠的故事，被顾衍抛弃后，痛不欲生，自甘堕落，最后沦为众人眼中的笑柄。</p>
<p>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啊，他的爱人没有抛弃他，只是……忘记了他。</p>
<p>尤眠偷偷地看了一眼顾衍，他的表情被头发挡住，尤眠看不到。终于，他开口说话了：“这说不过去，我并没有忘记尤眠。”顾衍的声音有几分嘶哑，“我记得我和他交往过的事情。”</p>
<p>“是的。”霍尔解释道，“记忆删除手术只是删除了整件事情的各种细节，和你身处其境的感受。你记得有尤眠这么一个人，记得你们曾经交往过，仅此而已。”</p>
<p>顾衍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他求助般地看着最信赖的姐姐，“霍尔说的都是真的吗？”</p>
<p>顾柯哽咽地点点头，“对不起，小衍……”</p>
<p>“这怎么可能呢？”顾衍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我不相信我是那种人。”</p>
<p>尤眠忍不住插嘴道：“那只是你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p>
<p>顾衍没有理会他，继续喃喃道：“我那么爱姐姐，居然会说出断绝关系这种话？那不是我，绝对不是。”</p>
<p>霍尔说：“顾衍，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承受这些，你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不用太勉强自己。”</p>
<p>顾衍突然冲到尤眠面前，瞪着他，“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们真的相爱过吗？”</p>
<p>尤眠心里想着我怎么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嘴上却道：“过去的事情，我实在不想提了。”</p>
<p>霍尔若有所思地看这尤眠，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感兴趣。</p>
<p>而同样尤眠默认的回答让顾衍彻底崩溃，他站起身，丢下一句“对不起”便匆匆离开。</p>
<p>“小衍！”</p>
<p>顾柯想追上去，却被霍尔拦下，“让他自己静一静吧。”</p>
<p>顾柯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对尤眠说：“我承认，以前是我做的不对。对不起。”</p>
<p>高高在上的顾小姐居然在低头认错，尤眠也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便摆摆手，“算了算了。”</p>
<p>“我想，你和我一样深爱着小衍，你一定会帮他的吧？”</p>
<p>“呃，其实并没有很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