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几度春+番外(310)

作者:长河任舟行 阅读记录

他对这姑娘的爱慕,终是止于口,从未有能诉之天下的时候。

年少时他还曾对横朔道人与其首徒之事不屑一顾,只觉横朔道人离经叛道之行不可言,如今遇上了自己的劫数,他才明白。

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藏不住的。

哪怕她所念非你,连多听你一言都不愿。

奈何生不逢时,遇既大错。

若有可能,他不入道门,春秋十一莫修魔,无论得偿所愿与否,他定要护好这姑娘,绝不让世俗伤她分毫。

☆、第 165 章

李之凤死了,春秋十一也死了。

宴止望着线报无甚多余情绪,宣了大军后撤,又在玄镜惊错之下开口道:“我若是死了,千鹫宫就交与舒华宴掌管。”

舒华宴看似风流不羁,放浪形骸,打从骨子里问,他是有这能力的,不过是他宁做个闲散公子,也不愿亲手沾染权势罢了。

可放眼今下,舒华宴确实是最好的承权者,他懂如何敛锋芒,避利害,东境纵是输了,有舒华宴为新任袖首,也绝不会伤筋动骨了去。

至于无极宫,春秋十一既死,春秋衍便是新的继任者,他看得见春秋衍收讯时眼底的恨,可春秋衍却是,宣布无极宫隐退,旁事不议。

这时间辗转,春秋衍竟也学会敛锋芒,养声息了。

至于他蛰伏为何,宴止不在意。

听闻自锁妖塔重封后,修界以景容为首,攻势凌厉逼退胆敢北犯的妖族,更将不少大妖打入了锁妖塔中。

这般凌厉的处理法子,惊退了不少弱势妖族,偏那容榭道君犹觉不够般一剑划域,断了妖域与人界相连符阵。

找宴止求援的妖族拜贴叠了一摞摞,宴止只收不见。

宴止不想谈及此事,妖族的节节败退,点点记录着他将与景容拔剑相向,从无回旋余地。

“我为化神,他亦是化神。”宴止唇角噙着一丝笑,落下的视线难得柔和,“可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更胜一筹。”

胜在他本无心。

有关于宴止是如何从幻境中挣脱的,宴止不想谈及一句。

可莫约是幻境破碎前所见,早奠定了他宴止的败局。

被刺穿胸口的余痛仍存,持剑者那凉薄眼神更入宴止心底,较之身痛更甚,他红了眼眶,破碎言辞难挽景容一顾。

宴止颤抖的手抓不住景容衣袍一角,渐觉他消逝的生机与消弭的一方幻境,原来唯有他死,才是这幻梦的终结。

好似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这满心的愿,被碾碎在风间,轮转万载,始终是奢望。

宴止尝着舌尖腥甜,强行将思绪抽回,他近来不敢入睡,梦中有一人背他而行,渐行渐远,他欲留他,奈何二人间总有跨不过的屏障。

梦中被断红线之人又是如何歇斯底里呼唤。

……容榭?!

……别这么对我!

别这么对我……

如何对他?宴止闭了闭眼,咽下口中腥甜,梦中人不予他一顾,景容却时常望他,他又是如何待景容,让景容这一顾成昨。

常言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他这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锁妖塔重封,妖族既退,听闻玄天宗十日后发丧,隆重大葬此战中身死之人,千里素缟犹不绝,宗主亲持牌匾送葬。

宴止静听这界外变故,他抚了抚唇角,轻叹一声:“若这牌匾上,可有我名姓,那当真是十全无缺了。”

秋末风寒,北境的风寒更胜东境,宴止拢了外衫,他静坐高山之巅,遥望长得似看不到尽头的送葬队伍,为首景容一袭素衣白襟,护在怀中的木匾碑文新刻。

景容眼中无光,无光亦无他,像是失望与疲倦杂糅到了极致,仍要顾念众生持他道君之威。

他发上长存的玉冠被素白绸带更迭,这漫漫前路缟纸飘零,魂旛随风荡,唯有景容素衣白裳引路在前,身后相随弟子皆是静默,至玄天宗墓群时方齐齐轻颂经文。

景容不是不知,有人在遥遥望他,可这不重要了,在他从锁妖塔出来那一刻起,真相或假,算计或局,都已然不重要了。

迟来的醒悟无意义,时至今日无行止,他既入尘间,便有应尽之责。

这尘世血染的祸,他要他的命来偿。

“那便定在九霄天,你寻回我之地,如何?”

那年九霄雪落,除夕良夜,是景容眼底微红,掌心温热,暖宴止杂乱心绪。

今时初冬渐入,九霄雪止,一切都该有个了结。

“景容啊景容。”宴止低叹了声,“若你是我这大道终成路上的劫,那便成劫,无需回旋。”

是他负他在前,何须回旋。

景容伸手抚平凸起的土壤,亦将牌匾埋下,宴止与他定下一战之地于九霄,他寻回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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