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忍分明逆着光站在那里，却照亮了这一方幽黑。明暗交替间，衬得顾忍的眉眼愈加清冽。

叶栀的心跳再次不可控制地乱了，她甚至在顾忍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胸腔里就响起了剧烈的心跳声。

顾忍的视线那样深，可是叶栀也没有移开她的目光，同样认真地凝视着顾忍。

叶栀听到了顾忍的告白，也察觉到了她为他而纷乱的心绪。

像顾忍这样冷冽的一个人，动起心来原来会有这样的深情。

他向来冷清，绝不会轻易提起喜欢，一旦说出口，必定是真真切切地将她放在了心里。

寂静无声的冬夜，顾忍和叶栀沉默地对视着。

他们的脸沉在了摇曳的灯影里，却映亮在彼此的双眼里。

顾忍和叶栀想起了，前世他们相遇的第一天。那一天也像今天这样，窗外落着簌簌雪声。

恍若隔世的遥远回忆，在今生清晰地铺展开来，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今生相携走过的步步履履。

雪花覆盖了这座城市，可是藏不住的却是他们的心意，在雪夜里愈加清晰。

第67章

窗外还在下雪，簌簌雪声此刻都被挡在了外面。

顾忍清冽的嗓音在屋子里响起，叶栀的耳根红了起来，热意迅速蔓延，一瞬间，只觉得她的大脑无法思考。

眼前的这个人，骨相微冷，气质却矜贵，他的每一处五官，叶栀似乎都已经熟记于心了。

自从来到顾家，叶栀认识了顾忍，他优秀强大，看上去似乎无所不能，但很快也接触到了他脆弱的一面。

他有夜盲症，在光线微弱的地方，就看不见了。

在相处的过程中，叶栀逐渐成为了顾家的一份子，而面对顾忍呢？她会紧张，会担忧，也会心跳。

不想让他像书中剧情那样早逝，更不想让他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叶栀明白了。

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吧。

外面冰天雪地，屋子里温暖万分，总会让人不太清醒，眼前的一切都像一个恍惚的梦境。

叶栀张了张嘴，她想告诉顾忍，自己的想法。

但是，血液直冲上脑，动作慢于大脑，因为过度紧张，她捏紧了手，指节都发白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顾忍望着叶栀的脸，他的眸子极深极黑，令人无法窥探，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今晚刚知道他们曾经认识，顾忍觉得，他可能还没有给她消化的时间。他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她。

至于别的事情，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顾忍很快开了口：“你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叶栀怔了一怔，方才想说的话，停在了舌尖，又迅速落回了喉咙里。

思维清晰了以后，她的心脏还在猛烈地跳动着，勇气却突然消失了。算了，以后她再找机会跟顾忍说。

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想到穿书一事，叶栀皱了下眉，她必须要告诉顾忍，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在书中是被安排好了的。

但是在她穿越过来以后，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我穿越过来的那一天，正好被顾家的车接走。”叶栀说，“然后跟你签订了合约。”

顾忍眸光渐深。难怪从那天开始，他就隐约察觉到了，那时的叶栀和从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叶栀理清了思绪，沉下心来，认真地开口：“其实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

顾忍微微垂眸，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向来平静深邃的目光中一闪，竟有些难以置信。

叶栀继续说：“顾忍和叶栀，都是书中的角色。”

“所以，我们两个都成为了书里的人。”

“你找到我，和我签订合约，并让我帮你花钱挡灾。”叶栀微一停顿，“这件事在书里没有发生过。”

顾忍面色带了几分疏冷，待到他接受这件事，大概已经过了几分钟了。

顾忍的视线清冷，如同骤然亮起的月光，分明清淡，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顾忍思索了一番后，声线低哑地开口：“这么说，你知道原来的剧情？”

叶栀的唇线抿成直角，终于把她的担忧告诉了顾忍：“书里的顾忍，会在几个月后死去。”

顾忍眉心一跳：“那么，前一年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偶然？”

和叶栀结婚以前，顾忍曾经遭遇了多次意外，和死神擦肩而过，但是最后都逃过一劫。

叶栀点头：“既然你和我结婚一事会发生，我想，我们的命运就已经在那个交错点发生了改变。”

“算命的话或许没错，通过一些方式，就能改变死亡的结局。”

听到自己会死的消息，顾忍反倒没有慌乱，他眼眸幽暗，倏地弯了弯唇：“那么叶栀，你的命运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