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啊，在我这儿呢。”程禄回道，“你想借？”

“不。只是确定一下。”闫钧道，“我要进到蝴蝶的栖息地去，但不想受到它的影响。”

“和我编瞎话呢？你这么强，就算‘庄周’想给你植入梦境，也不可能成功吧？”程禄笑了笑，“我知道了，应该还是那个陆永乐吧？我姐和我说了，你之前带他去拿植物的时候，看起来可宠他。行啊你，带小朋友去看蝴蝶，听起来还挺浪漫？”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闫钧隐隐听到有人在程禄附近说“那我们也一起去看过蝴蝶了哈哈哈”，程禄立刻低声喝止“闭嘴”。

也不知道闫钧有没有联想到什么，总之这个男人没问对面还有什么人，只是道：“那不打扰你忙了，就这样。”

“成。”程禄回道，“对了，虽然我弄走了‘庄周’，但它留下的影响还是有的。无论你们今天去干什么，心中所想都很容易才出现在梦境里……祝你和小朋友有个好梦。”

闫钧沉默了一秒：“……我知道。”

“哟，原来你就是在打这个坏主意？”程禄啧啧感叹，“太坏了啊，闫组长！但你放心，我会给你保密的。”

“嗯。以后八组那位要是需要我帮忙，和我说就是。”

“他一个光杆司令，能揽什么瓷器活？少担心了，就这样吧啊，再见。”

“再见。”

闫钧挂了电话，回到车里。就在他决定让青年再睡会儿的时候，陆永乐的眼睫颤了颤，桃花眼猛然睁开了。

“……啊。”青年还没能完全醒神，但他的脑海里猛然蹦出了“正在出门约会！”的记忆，顿时坐直了一些，“到了吗……？”

“到了。”闫钧回道，“但是不着急，你还想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不用……”青年胡乱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清醒过来，“行了，走吧，咱干什么去？”

闫钧指了指窗外：“往那里，上山。要走一会儿，大概三四十分钟，你要是累了，我背你上去就行。”

“嘿，我可是体育超好的人设好不？爬个山而已，多大点事儿啊。”陆永乐回道，“那我们，这就走？”

闫钧从车斗里掏出两瓶水，装在一个布袋里，背好：“嗯。”

“……虽然你只是带了两瓶水，但我怎么觉得像是要玩徒步似的……”青年说着话，自己解开安全带蹦下车。闫钧熄火后也下了车，摁着陆永乐给他喷了一顿防蚊虫的药水，这才道：“行了，走吧。”

陆永乐抢过喷雾剂也给男人胡乱喷了一阵，这才放心，转向上山的道路举起拳头。

“第一次约会，出发！”

***

陆永乐的体力是真不错，而且也因为演员的工作，养成了睁眼就能精神抖擞的习惯。

他一路往山里走，对很多东西都好奇，不断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闫钧把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不知道的就求助网络。感谢现代社会的科技，拍张照就知道看到的植物和动物是什么，又给陆永乐涨了一波（不一定有用的）知识。

近四十分钟的步行后，青年忽然就察觉到树林有些不一样了。

“哎？是我的错觉吗？”

陆永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抬头望了望四周：“我怎么觉得，这里有好多蝴蝶啊？”

闫钧没直接回答，而是道：“继续往里。”

“哦。”陆永乐没多问，听话地继续往前走。

而越往里，蝴蝶越多。

都是金斑黑纹的翅膀，停在树干上，坠在树冠里，飞舞在空中，躺在地上。

入目之处，无处不在。

数目之多，甚至能听到它们煽动翅膀的声音。扑簌簌的，配合着它们满天飘舞的景象，堪称震撼。

“这、这是蝴蝶的栖息地吗？”陆永乐总觉得自己踩到了蝴蝶，低头看了看，确认地上的都是死亡后掉落的之后，才放心地继续欣赏眼前之景：“好壮观啊……！”

青年甚至连惊呼都不敢放开声音，生怕调门一高，就让那些聚在树上的蝴蝶犹如雪崩般崩落。

金斑蝶翩翩飞舞，缓缓落在青年的肩膀上，青年顿时完全不敢动了。

“这是它们迁徙途中暂时休息的地方。”闫钧看着那只斑斓的生灵落在青年身上，解释道，“你回国才两年，前一阵也一直在各地奔忙，所以可能不太清楚。这些金斑蝶会进行迁徙，有时候会路过本市，在这个森林公园稍作停留。一般来说，它们会在这里养育出下一代，然后上一代还健壮的、以及下一代，就会继续迁徙。按照蝴蝶的寿命来说，它们在这里栖息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两个月。”

闫钧难得一下说长段的话，真是把这些蝴蝶的来龙去脉说得很清楚了。陆永乐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之前一直问我是不是最近确定有时间，这些蝴蝶停在这里是有时效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