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听说过我。你也认识江小姐和加林、霍华德。”

“是，艾薇儿小姐。”

艾薇儿笑了一下，把手中的茶放下。

“那你知道欧尼斯先前见过我吗？那个小子很有野心。”

“我知道。您曾赞助过安吉拉一大笔钱。”布普双手置于膝上，自进门后从未放松过。

明明看着艾薇儿，他却感觉似在注视着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似有一个秘密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而他不得不听。

“那就很好说了。我知道的，你了解欧尼斯家族的背景，你也了解安吉拉。

欧尼斯本该出身联盟中央，他们远征军也本该是这个时代的最荣耀的军队。但是，因为一些臭老鼠比如我以前的家族，霍华德元帅放弃了他们。

星际645年，他们在一夜间变成了全星际极力追杀的星盗，还身处于联盟中的亲属尽数被秘密杀害。

我的情人也死在这一场动乱中。”

艾薇儿的绿色眼睛带着狠决。

“为什么呢？你或许不理解，当然联盟行事大多数人也不会明白其中的黑幕。

他们远征军，他们的每一个生死冒险不仅让联盟发现了更多的未知星海，还让这些利益催出更多的新富商家族，这些家族再来争夺联盟内部的话语权。

于是，为了稳定联盟的统治，联盟中的一些人忘了离开地球家园的初衷。很可笑吧。

老欧尼斯或许忘了自己的妻子的死，可欧尼斯却并没有。我说过他的野心很大。

安吉拉虽然在罗伯特星域内很出色，但放在联盟中央还是差得远。要想复仇，老欧尼斯留下的那一帮蛀虫和安吉拉号本身，是你们最大的障碍。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布普？”

布普张开嘴，想要呼吸却觉得空气是那么稀薄，呼吸是那么困难，他只好弯腰把脸埋进手掌中，抑制住自己的颤抖。

艾薇儿注视着布普，像是看透了他的一切。

“你猜到了。他采用了自毁的方式。呵呵，所谓的加林计划，是欧尼斯对世界的一场巨大骗局。联盟已经腐烂了。你看这七大星域，无数人早就等着这第一把火。

不是说为了稳定吗？那要毁掉联盟就必须将它撕碎。联盟将亲手打造毁灭自己的武器，而你们，正站上了一场革命的舞台，正在掀开一个新世界的序幕。

布普，欧尼斯选择了你，钥匙在你手中。我用尽一切去帮你。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光线穿过城堡，浮尘与昏暗在无声尖叫。

布普盯着掌心的纹路，“……你也这么对欧尼斯说的吗？”

艾薇儿浅笑起身，走到窗前。

“是。他也这么想，也告诉我他选择了你。”

“所以，你也是这么对加林说的吗？”

布普的语调没有变化，平静地如一池死水，在发出疑问之前其实都明白了。

艾薇儿惊了一下，看向布普，再一次认识分析那个简单的男人。

“……是。加林也在这儿，这个地方听到了欧尼斯所有的计划。他背着欧尼斯找上了我。

他知道欧尼斯从头到尾在利用他，利用他对联盟的重要引起联盟对安吉拉的注意。”

用自己的身上的锁索换取一次无人在意的死亡。

布普无意义笑了笑，“您和江小姐不一样。”因为加林和江野太不一样了。

“什么？”艾薇儿没听清楚布普的声音，疑惑地去问他。

男人摇摇头，“无所谓。”

布普缓缓起身，身体不由踉跄了一下，很快就又站稳。

“我早就觉得安吉拉突然间被毁，有那么多问题。只不过现在，我从必须要做变成了必须要完成，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布普轻笑出声，“没想到，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有些你们认为的什么狗屁的新世界，我不懂，我也不明白这里面那么多的意义。

我只是想，让安吉拉好好的。”

布普对上艾薇儿的眼睛，那双精绝的绿瞳里映出了一双黑色的眼，沉默而寂静，布普看到了自己的眼。

门外。

宋如接到布普后，敏感的女人一下发觉布普似乎变了什么。

好像如果是现在的布普放到三天前，那么当时会真的杀了哈利。

宋如扭头看向城堡，知道这一次，安吉拉号上所有人全都在她的掌控中。

而城堡里，艾薇儿注视着联盟全星海图。她的目光所及，就像是燃烧的战火在延伸。

土崩瓦解，世界已飞速在心中重构。

她呆坐了几小时，像是突然惊醒，小心打开胸前的项链坠，里面是一个男人的相片。

里面的男人军装着身，看着镜头笑地一脸温柔。

“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冲动了，你的女孩长大了。她会让霍华德家族遭受到它的报应，我会为你一生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