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番外(57)

作者:顾言丶 阅读记录

宁怀瑾想起这事儿,寻思了片刻,又唤了卫霁进来,叫他去膳房那头先吩咐着收拾好东西,以免宁衍想起来时,膳房那头又手忙脚乱的败他的兴。

卫霁早习惯了宁怀瑾这样一遇到宁衍就要万事操心的模样,好声好气地应了声,临走时还给他添了一回碳,又将茶几上的碗一并收走了。

屋内被卫霁收拾得干干净净,连软皮子都叠好了放在榻尾,宁怀瑾方才心头那点微妙的怅然不知何时也消散得一干二净,算是看得进去书了。

只是可惜膳房的准备到底要落空了。

宁衍的帐子就在宁怀瑾隔壁的不远处,里头热热地点着灯,一个人影映在帐帘上,被烛火映得有些扭曲。

——秦六杵在门口目标太大,何文庭便自作主张地让他进去先等了。

宁衍从宁怀瑾的帐子回来,拢共不过几十步,于是连大氅也懒得披,将衣服往何文庭手里一丢,便紧走几步,自己掀开帘子进了帐子。

他的帐子比宁怀瑾的还要厚实一些,分内外两间,中间用两扇屏风隔起来,外头那间是用油毡布搭的,里头那间除了油布之外还比旁人多加了一层棉布帘子,一进屋便是一阵暖意。

秦六原本站在门内侧,一见他进门,便跪下来,冲他行了个礼。

他一身禁军制式的轻甲,行礼十分不便,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单膝而跪,埋下了头。

“嗯,起来吧。”宁衍倒没见怪,自顾自地往内走,随口道:“什么事。”

跟在他身侧的何文庭将大氅挂在一旁的木架上,从屋角的铜盆内拧了热毛巾,递给宁衍。

秦六站起身,跟着宁衍走到内间,见他在桌后坐下,才走到他身边重新单膝跪下,从怀里取出一只手指大小的木筒。

“京中传来的消息。”秦六说:“今日太后唤了舒秋雨去,两人在屋内密谈了一个时辰有余。”

“密谈。”宁衍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字,接过何文庭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笑道:“怎么个密谈法?”

“未时二刻时,太后着人去内司请舒秋雨去仁寿宫叙话。”秦六说:“未时三刻,舒秋雨进了仁寿宫,申时末方才出来。回内司后,太后紧接着赏了舒秋雨三十六匹软烟缎,八对香囊,一对龙凤玉佩……还有零碎首饰若干。”

“嗯。”宁衍面色不改,将毛巾重新交给何文庭,问道:“说了什么,知道吗。”

“仁寿宫人多眼杂,听得不是很清楚。”秦六双手托着木筒向上递了递,说:“大略说了些关于主子的婚事,太后说她手里有一封先帝的明旨,问舒秋雨是否还有入主中宫之心。”

秦六记性好,回话也利落,三言两语便将阮茵与舒秋雨的对话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何文庭是知道阮茵一直不待见宁衍的,这短短的对话听得心惊胆战,不由得道:“陛下——”

宁衍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噤声。他拿起那只木筒,随手搁在一边,他懒得拆开再看,只问秦六道:“那舒秋雨呢,答应了吗。”

秦六停顿片刻,才谨慎地回道:“听话茬——似乎是没有。”

宁衍手一顿:“嗯?”

“舒姑娘说,‘婚姻大事,归根结底要看陛下的意思,若他无意于我,哪怕有了明旨也尚且会想法废后,那不如我与陛下慢慢相处,处得久了,水到渠成也就是了。到时候再拿出这封明旨,也是锦上添花。’”秦六学着舒秋雨的语气腔调说完这番话,少见得有些迟疑,但细细思量了一下,还是说道:“听着应该是没有的意思。”

“只是首领对女子心思并不了解,信中也未多说。”秦六又说。

“嗯,倒是没猜错。”宁衍笑道:“确实是没有的意思,她明面上说是对我还有情意,实际上反而是让太后没有硬点鸳鸯谱的机会……这是替朕挡了一手。”

秦六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可惜了,舒秋雨错过了个大好机会——太后手里是真的有这封旨意。”宁衍摇了摇头,真心实意地道:“若是舒秋雨真的答应,太后拿这封旨意出来要挟朕的话,朕还真的拿她没办法。”

何文庭:“……”

他正在一边替宁衍担心着,可听宁衍这个语气,怎么反倒有些遗憾似的!

“陛下。”何文庭忍不住道:“舒家姑娘若是心大,在陛下这碰了钉子,反倒从太后娘娘那找回来,恐怕日后便会为太后娘娘所用,您……”

“朕知道。”宁衍打断他,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冲着秦六道:“你接着说。”

“太后并未对舒秋雨完全失去兴趣,舒秋雨回宫后,她便差人出去打听舒秋雨的事了。”秦六说:“她遣出去的人不少,除了在市井外,还差人去打探舒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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