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惜(45)

洛攸意识到在这儿掰扯不妥,把季酒拉到了飞行器上。这飞行器还是他当初从血皇后那儿接来季酒时驾驶的,那时就挺旧了,居然至今还在服役。风隼的装备就像风隼的人一样,耐造。

飞行器一关,就是个封闭的小空间,洛攸仍在释放精神力,压不压制得了季酒另说,他得给自己造个势。季酒被他按在旁边的座位,他说:“咱俩谈谈。”

铺天盖地的精神力侵占着季酒的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他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更不可能和洛攸谈。唾液从干涩的喉咙滚过,像被烧热的铁砂,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洛攸,眼里渐渐涌出血丝。

洛攸靠得更紧,“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躲我?”

季酒还是不说话,瞳孔突然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这不像是人类的注视,但洛攸急着挖出他的心事,顾不上注意他神情的微妙改变。

“咱俩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洛攸越说越激动,他自问对季酒算是掏心掏肺,季酒突然不理人,换谁都受伤,“我想来想去,没招你惹你吧?退一万步讲,我真招惹你了,你跟我说,我可以道歉。”

季酒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快要崩断了,他“嗅”着酣甜的精神力,忍耐得血管暴起。洛攸的声音像隔着水面,沉闷又轰隆地砸在他耳边,其中一句话反复回荡——没招你惹你吧?

“你招惹我了。”沙哑的话语从唇齿间挤出来,季酒盯着洛攸,瞳孔似乎已经完全金属化。

洛攸微怔,季酒的眼睛给他的思绪打了个茬,以至于他没能马上理解这句话,“什么?”

“你招惹我了。”话音未落,季酒欺身上前,逼近洛攸,右手突然捏住洛攸的下巴,精神力暴涨。在那无形无声的世界里,仿佛有无数裹着黑雾的电流冲击着飞行器的仓壁。

洛攸讶然地瞪大双眼,第一反应是迅速推开季酒,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他竟然被季酒的精神力压制住了!可这压制没有分毫痛楚,它们只是环绕着他,包容着他,就像季酒身体的一部分。

“你……”

洛攸被精神力压制的模样将季酒推向了失控的泥潭,忍耐令他疼痛,他如同一只低等的虫,不再因为“洛攸不喜欢”而忍耐。他压向洛攸,触碰洛攸的唇,毫无章法地亲吻。

洛攸耳边嗡一声响,震惊到极点,浑身的血都往头上冲,意识在某个瞬间大约是停滞的。ss极的精神力毫无招架之力,他困在季酒的呼吸里,连最轻微的反抗都做不到,只能像根木头一样任由季酒亲吻。

而当意识逐渐归拢时,巨大的羞耻又袭来——他发现自己正在被动地迎合季酒,唾液从唇角躺下来,弄湿了胸口。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他血液里穿梭,他觉得很热,哪里都热,心脏跳得很快,像是被人紧握住,快要握碎。

季酒在他口腔里搅动,那些潮湿阴冷的精神力就像这个吻,正在啃食他。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季酒根本不是在亲吻他,而是准备吃掉他。

他没有想错,此时的季酒仿佛被非人的意志所掌控,想要将面前的人吞噬。脑海里炸开一片璀璨的蝶状星云,祂古老且神秘,祂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吞噬膨胀,祂就是约因虫族本身。

属于人的意志却在这时将幻象击溃,季酒的双眼终于安静下来,像一片海。他松开洛攸,那些束缚着洛攸的精神力缕缕收回。

洛攸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嘴唇湿漉,眼睛也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变得潮湿。执行任务时,最危险的情况也没有让他如此狼狈过。他眼里的震惊尚未消退,胸口小幅度起伏,怔忪地望着站立的季酒。

“对不起。”季酒轻声道。

洛攸下意识舔了下嘴唇,神经又是一紧,他尝到了血的味道,季酒将他的唇舌都咬破了,血是刚才那场荒唐事故的见证。

“我忍不住。”季酒蹲下来,想将右手放在洛攸的膝盖上,却终是收了回去,此时,他不太敢碰洛攸,洛攸生气了,他不想洛攸生气。他声音发紧,艰难地解释:“你一直在招惹我,靠近你,我就难受。”

洛攸觉得自己听懂了,但一时根本转不过那个弯,“我什么招惹你?”

“你的精神力引诱我。”季酒皱着眉,模样竟是有些委屈,“你总在我身边,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我想……我想要你。”

洛攸知道季酒对自己有区别于其他人的感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给了季酒特殊的照顾。但是这不是爱情,他更没有用精神力去引诱季酒!

“洛攸,我想要你。”季酒又说了一遍。

“不可能!”洛攸险些一脚把季酒踹翻,但到底没舍得,他也急红了眼,“我照顾你,对你好,那是因为你是我的队员,我把你当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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