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我意思是，就是那个……呃，好吧，是的。”神女本想说点漂亮话，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难道欺骗她就是善良的做法么？莫不如直接告诉她她在走向哪一条路，通向什么样的结局会更好。

青珂抽噎了一下，下定了决心，“我要去见他，我要问清楚他的想法。”

神女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她，仿佛在看从前的自己。

“嗯……好吧。虽然我大概能猜到他会怎么回答你，但如果这是你的答案，谁都不能干涉。”

说完，神女从青珂的房间离开。

她出去后就碰到过来找她的君伏。君伏见她满脸菜色，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忙问道：“怎么了？”

“唔。”神女摇了摇头，“我没怎么，就是魔妃妹妹还是放不下她的旧情人。”

“哦……”君伏大致明白过来事情的原委。不过既然神女并无大碍，他也稍稍放心下来。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帮人排忧解难啦。”神女拽着君伏的袖口说道。

君伏睨了她一眼，心想你这是帮人排忧解难还是帮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啊，“让他们联系那么频繁真的好么。”

“好或不好只有他们才能判断呀，我们说到底不过是个旁观者，不能替别人做选择。”

第14章

亥时。

青珂去到魔宫外的魔树旁，崇文果然已经在树下等候。

他没有食言。

青珂酝酿了一会才迈开脚步朝魔树的方向走去。她的内心是忐忑的，哪怕已经知道结局。但就如神女所说，纵使飞蛾扑火又如何？她贪恋那点温暖，所以奋不顾身。

“崇文……”

崇文听见青珂叫他的名字，随后缓缓转过身。

“你过来，魔尊大人知道么。”崇文问。

青珂垂下眼眸，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撒谎，“我没有同别人说起。”

“这几日神女过来，我见你和她打成了一片。你可知你娘亲在青狐族中的处境？你若还是不得魔尊大人的宠幸，无法为他诞下子嗣，你娘亲会如何你想过么？”

青珂脸色发白，没想到崇文约她出来见面开口就是对他的斥责。

“我……魔尊大人喜欢的人是神女，不是我……”

“那就想办法。”崇文明显已经有了不悦，“不需要他喜欢你，只需诞下魔尊之后。”

“……崇文，我没办法和我不喜欢的人亲密……”

“青珂，你知道我为什么挑选了你做魔妃而不是你那个愚蠢的姐姐青珏么？我对你有期望，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听见你说什么喜欢不喜欢。走到这一步就由不得自己的喜好，你明白么？”

从小生长在人界，青珂比青狐族的其他人都要更有“人”的感觉。青珏是青珂的堂姐，她从小生长在魔界，耳濡目染的都是权势、地位。

魔界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并不如人界那么讲究“人情味”。起初崇文只简单接触了青珏就知道她必定不会是君伏所喜欢的类型，加上青珏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做派，崇文最后想起了青狐族流落在人界的血脉——青珂。

“崇文，今日你约我出来见面，就只是为了警醒我的么？”青珂问。

崇文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在魔宫里没有朋友，也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每天都很孤独，又很害怕。崇文，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崇文回头看她，眼里却只有漠然，“你现在要如何反悔？就算魔尊同意你与他和离，你觉得青狐族的人还会接纳你么？到时候你又该何去何从？魔界没有你的栖身之地，人界你也同样回不去了。”

说完，他一甩墨色的长袍，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后转身径直离去。

青珂被他留在魔树下，期期艾艾却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他说得对，魔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人界亦同样如此。她没有别的选择。

失魂落魄地回到魔宫，神女从回廊的一头迎了上来。她拉住青珂的手问：“怎么样？崇文跟你说什么了？”

青珂根本无力去回答任何问题。

她一直晃荡回自己的寝房，在床沿坐下，然后才把崇文说的那些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神女听了倒也没觉得意外，只是有些担心青珂的状态，“要不，你换个人喜欢？失恋这种事，经历的时候很难过，等过了这阵就好啦，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