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灼弱弱地看了眼凤逑。

不等凤逑说话，夜郤淡定道：“注意时间。”然后就很懂事地出了门。

待他走后，厉灼拍了拍胸口：“哎呀妈吓死我了。”

凤逑好笑：“你怕他做什么？”

厉灼：“我也不知道。”

“对了，”凤逑想了想，问道，“附近有什么好看的地方？”

厉灼说附近有个星星湖，夜晚满湖星星，最适合告白了。湖边是一个小树林，落日时美得不像话。

厉灼这个半吊子的爱情导师，虽说没谈过恋爱，但建议都很有建设性，眼光也很独特。

而且湖的名字听上去就浪漫极了。

十分适合幕天席地。

当然他只是单纯告白，没有幕天席地的想法。

厉灼好奇问：“你的告白小作文准备好了吗？”

……凤逑没有准备。

凤逑轻咳一声，淡淡道：“放心，我有数。”

凤逑精心安排了一场告白，浪漫盛大，仪式感满满，足已给夜郤留下深刻的印象。

“有空么？”凤逑给夜郤倒了杯水，神神秘秘道，“待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

夜郤一愣：“打怪？”

凤逑：“……”

凤逑道：“去湖边玩，再过几日我就要找小尘了，你先陪我玩一玩。”

气势汹汹走在路上凤尘打了个大喷嚏。

他的喷嚏太惊天动地，一位路过的老者被吓到了，看了他一眼，在一旁笑了好半天，胡子都抖了起来，被自己呛得直咳嗽。

凤尘：“……”老东西，笑什么笑？

他又圆又嚣张，很戳老年人的萌点。

“这小孩真可爱，”老头对阿寂道，“这是你家孩子吗？长得真可爱，就像年画里的娃娃一样。”

凤尘眯起眼：“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还杀我，”老者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笑道，“小孩戏瘾还挺大，挺好挺好。”

凤尘：“……”戏瘾你个头！

老者拍拍他脑袋，哼唱着小曲离开了。

凤尘从未受过如此侮辱，怒道：“听到了吗？他说我戏瘾大！”

阿寂心道，你那不是戏瘾大，只是叛逆和中二。

凤尘气得直跺脚：“还说我像年画娃娃！”

阿寂道：“知道什么是年画娃娃么？”

凤尘愣了一下：“不知道。”

阿寂道：“他在夸你长得又乖又好看。”

凤尘：“真的吗？哪里有年画娃娃，我想看看。”

阿寂道：“我给你画一副。”说着蹲下，拿树枝在地上给他画了一个瘦瘦的年画娃娃。

凤尘乐出了双下巴，心道，那老头还挺会说话，但嘴里还是道：“呵，娃娃他个头，死老头才是娃娃。”

阿寂笑道：“你可不就是娃娃么？”

凤尘眉毛一挑：“你见过两百多岁的娃娃？”

阿寂取笑道：“谁两百多岁长这么点？”

凤尘的脸一沉，不说话了。

阿寂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没再说话，就在他以为凤尘要发怒时，凤尘突然道：“我长到这么高就长不大了。”

阿寂愣了愣。

凤尘撇撇嘴：“是不是想嘲笑我？”

阿寂道：“没有，刚才对不起。”

凤尘坐在一旁，抱着膝盖：“反正我一直都是如今的小孩子模样，有时候还他妈的会再变小一点。”

阿寂心道，也是小孩子脾气。

阿寂上次帮他把偏大的衣裳改合适了，现在一看，衣裳又大了点。

凤尘察觉到阿寂在看他衣裳，撸了撸袖子：“一直都是这样，我都习惯了，你也别再帮我改了。”

阿寂半跪下来，把他撸起的袖子放下来，重新挽好，道：“我帮你挽起来，这样不会一直掉。”

“哦，随你吧。”凤尘抱着膝盖，小小的身体缩起来，更小了。被关在谢清发那儿时，谢清发不敢怠慢他，每天都吃得很好，越养越胖，却没有长高。

这些天没人强迫他吃饭，很随心所欲，也没有变瘦。

凤尘道：“其实吧，我就是个怪胎，虽然他们不说，但我知道他们心里是嫌弃我的。”他一边说话，手指头一边不在意地动来动去。

阿寂没说话，挨在他身边坐下。

凤逑拄着脑袋，看上去颇不在意。

阿寂抬手去摸他脑袋。

凤尘挥手，不让他碰：“反正谁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谁，这样多轻松。”

他很容易就想通了，舒展了眉毛，露出一个大大的坏笑。

“虽然有时候有些无聊，”凤尘跳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爽的。”

凤尘一个人走在前面，过了会儿，回头一看，发现阿寂仍待在原地看着他，道：“还坐着干什么？跟我走啊。”

阿寂起身，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