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暗了，他不想离开，不想去见夜郤，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

小可爱已经喝得很饱，好几年都不用再吃东西的饱，怕把他的血吸干，刀面动了动。

凤逑没有收手的意思。

小可爱急了，猛地强行撤了出来。

凤逑如梦初醒：“饱了？”

小可爱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特别害怕，以为是自己不听话，惹小凤凰生气了，不敢动，乖乖地靠在他身边。

凤逑看着掌心，抬手一挥，伤口慢慢地消失。

冰凉的雨丝落下来，凤逑道：“你自己先回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小可爱不回去，固执地挨着他。

凤逑不语，盯着悬崖深处的雾气发呆。

夜郤过来寻他，大老远便看到一人一刀坐在悬崖边，气氛很诡异。

凤逑往悬崖下踢了颗石子。

夜郤被吓到了，猛地扑过去，从背后抱住凤逑。

……凤逑险些被他推下悬崖。

夜郤抱紧他，胳膊收得很紧：“你在干什么？”

……凤逑快被勒死了，能感觉到他心跳得很快。

凤逑的头瞬间有些疼：“放开。”

夜郤道：“不放，我不会放手的。”

凤逑：“……我半只脚踩空了。”

夜郤：“……”

夜郤小心地抱着他，远离悬崖边，转过他身体，皱眉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凤逑道：“看风景。”

夜郤松了口气：“我以为你想不开要跳崖。”

凤逑：“……”

凤逑：“……”

凤逑：“……”

夜郤自责道：“是因为我关你小黑屋么？”

凤逑：“……”

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伤感气氛全没了，凤逑深呼吸，一字一句道：“我，在，远，眺。”

而且，好不容易伤感一次，非要逗我笑吗？知不知道这种复杂的情绪很难受！

夜郤搂紧他，下巴重重地抵在他肩窝处：“那也不能一个人待在悬崖边上，很危险，知道吗？”

他一来气氛就变，刚才分明很难过的。凤逑生气地看着他。

夜郤再三确认：“当真没骗我？”

凤逑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跳崖？”

夜郤垂眸：“因为我把你关小黑屋，羞辱了你。”

凤逑：“……”

凤逑发誓，他要是再把这个傻子想得深情，他就是傻子。

终于相信他心上人本来就傻了。

夜郤捉着他的手搓了搓，又放在嘴边亲了亲，呼出的热气弄得手指痒痒的：“冷不冷？”

凤逑不说话。

夜郤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捂着：“我们先回去，雨待会儿下大了。”

凤逑突然在他嘴角亲了他一下。

夜郤愣了愣：“怎么了？”

凤逑又亲了他一下。

小可爱在一旁冷眼旁观。

凤逑扔了块碎银子过去。

小可爱反应神速，立刻接住，开开心心地跳着走了。

夜郤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轻声道：“心情不好？”

凤逑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怔怔地盯着他看。

夜郤被逗笑，解开自己衣袍，裹在他身上，将他脑袋也严严实实地遮好，只露出一小张白白的脸。

全身都被夜郤的体温包围，凤逑看了他很长时间，突然道：“你还想关我吗？我允许你——”

夜郤打断他，认真道：“我刚要跟你说，之前是我的错，之后不会那样待你了，你若是气不过，打我出出气——”

没想到凤逑直接亲了过去。

亲吻间，小雨点变成雪花落下来，特别细小的雪粒，落在衣裳上就化了。

唇舌温热，夜郤轻抚他的侧脸，吻得更深了一些。空气冰凉，但情深时，身体每一处都变得滚烫，像是快要融化，谁也舍不得先分开，仿佛能这样一直亲吻下去。

夜郤裹紧他，刮了刮他红红的鼻子。

凤逑睫毛动了动，问道：“你冷不冷？”说着就要解衣袍。

“不冷，”夜郤捉住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凑近看他的眼睛，“你刚才怎么那般难过？”

凤逑的眼神躲了一下：“有吗？”

“有，”夜郤啄了下他的唇，“但现在好多了，本尊的吻技果然出神入化。”

凤逑：“……”

夜郤淡淡道：“你果然离不开我。”

凤逑：“……”

“嗯？”他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挠了挠凤逑的痒痒，非要逼他回答，“是不是？”

凤逑冷漠脸：“是，你这个傻子。”

细小的雪落在他头顶，凤逑抬手帮他扑去雪，说道：“你就像长了白头发一样。”

夜郤轻笑。

凤逑的手突然不动了，他脖子缩了缩，从衣袍里探出脑袋，头发上很快落了些雪粒，笑道：“你看我像不像也长了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