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总是一语致死(133)
何山:“走。”
方雀:“这么大的火,烫不烫?”
何山:“烫。”
方雀:“你疼不疼?”
何山:“疼。”
方雀:“你不要命了?”
何山微垂眉梢,用那双湿漉漉的鹿眼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他只敢说一个字,说多了他怕露出端倪——
这一路烟熏火烧,伤了他的嗓子。
可他想了想,还是开口:
“我想见你,所以,我来了。”
他嗓音沉沉的,颗粒感很重,发音并不清楚。
好在方雀听懂了。
她用拇指摩挲着何山的手背,垂下
头:
“我错了,我从头至尾都是错的。小海说得对,每一次,都是你用命来护着我,我却……”
林风骤起,死灰复燃,将熄的焰尖忽而猛涨,掠过二人头顶。
何山振袖护住方雀脊背,手下用力想将她拉起,带她离开火场。
方雀却将那只手死死按在怀里:
“师兄,这只是幻境。”
何山起身的动作一顿,卸力坐回原处。
方雀调整坐姿,与他正对:
“请允许我在此赎罪。”
话音未落,她张手揽住何山的脖颈,将唇凑了上去。
她的唇被热浪灼得起皮,刮得何山有些疼,他忍不住用舌尖轻轻舔了下她的唇瓣。
微咸,裹着些血腥气。
他心疼地吻住她的下唇,含在口中一点一点润湿。
他的唇内比他的手心还要烫些,暖意渗入方雀唇上的伤口,似痒非痒,拱得人的心都飘了起来。
方雀试着用牙去咬何山的唇,软且有弹性,会上瘾。
何山没有躲,只合着眼任她啮噬。
他静静地等,等她玩腻了,意欲撤开头颅时,才抬手按住她后脑,跪直腰背,埋头攻城略地。
大火点燃他们的发梢、衣摆,将他们完全笼在焰火之中。
他们即将化为灰烬,却仍投入于眼前一吻。
她的手臂会与他的背脊融为一体,再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
热浪渐逝,墨色江山映于眼底。
方雀旧梦乍醒,用力闭了下眼,轻轻喘出口气。
她抬起下颔,望着几步远外的何山。
何山也有些怔忪:“回来了?”
方雀抿着嘴角,沉沉地“嗯”了一声。
她转开眼,几经压抑的情绪忽然喷薄而去,她顶着发红的鼻尖,跌跌撞撞地向何山奔去。
十步,不近不远。
何山从容张开双臂。
方雀一头扎入他怀中。
何山被扑得向后一仰,用手肘支起上半身。
方雀趴在他胸膛上,将脸埋进他衣领里,乌黑的发顶正一下一下地抖。
何山维持着这个姿势,低下头。
他胸口压着东西,声音发沉:
“当心闷坏了。”
他说话时,方雀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震动。
她仰起脸,一双眼肿了一小圈,微微泛红,眸子里满是亮晶晶的水汽。
她松开手,后退一点坐好。
何山撑起身子,与她对坐。
方雀小心翼翼地拉起何山的右手,用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狰狞的旧疤。
何山耐不住地动了动手指:“痒。”
他说着,语带气音。
方雀不说话,只将那只手前后左右地翻看,随后,又解开何山的剑袖,一点一点推开他的袖摆。
结实的臂膊袒露在外。
何山任她折腾。他只顾观瞧方雀的眉眼,丝毫不关心自己会否被就地扒净。
方雀抱着那条小臂,分外快乐地抬眼——
一眼撞入何山眸中。
好近。
她忽然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耳尖也随鼻尖眼圈一起红了起来。
“我……”
何山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方雀错动眼珠:“就……楚师姐诚不欺我,潮升果然是个疗伤的好地方,师兄在翰白宗受的那些见骨的伤,如今皆痊愈了。”
何山依然看着她,没有说话。
方雀被他瞧得心虚:“原来,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何山保持沉默。
方雀垂下眼,可怜兮兮:“我也失忆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错怪你的……”
何山叹了口气,张手将人揽到怀里:“不怪你。”
他的怀抱很温暖,方雀伏在他的肩头,水汽又从眼底涌了出来。
过往种种浮现脑海,她将一帧帧画面仔细推演,忽然一顿。
卡顿之处,源自容海随口问出的一句话。
“那在不断重复的剧情里,有没有她?”
当时是在不语湖底,何山提到同一天的剧情不断重复了三年,容海才有此一问。
而何山的回答是,有。
也就是说,她在那三年间,是存在于系统之中的。
可她那段时间分明是在医院里。